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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川直接回应16个提问 释放这些重磅信号(全文)

时间: 2018-3-9 04:27| 来源: 中国网|查看: | 评论:   发表评论 分享到微信

摘要: 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新闻中心定于3月9日(星期五)上午10时在梅地亚中心多功能厅举行记者会,邀请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副行长易纲,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潘功胜就“金融改革与发展”相关问题回答中外记者提问。 ...
记者:

在2017年很多人认为金融改革的步伐走的有些慢了,大家认为这可能与防风险有关系,接下来2018年防风险仍然是金融领域的重头,这会不会导致大家有这样一种担忧,防风险会导致金融改革与发展进入停滞,或者步伐放缓,请问周行长怎么看?谢谢。

周小川:

大家也知道金融行业,特别是像银行这一类机构本身就是高杠杆经营、管理风险的行业。因此,防风险如果防得好,这是这个行业发展以及它为实体经济服务的一个重要的基础。这个做得好的话,就能够发展得好,能够服务得好。因此,防风险、防危机也历来都是金融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我个人认为防风险跟改革不是对立的东西,而应该是一致的东西。大家也看到国际上正是由于有了风险、有了危机,才促进了很多新的措施的出台。我们中国有很多重大的金融改革,正好是因为亚洲金融风暴,让我们认识到风险和不足,然后进行了改进。这一轮全球金融危机也是这样。因此我们说防风险是改革的一个部分,2017年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我们召开了全国金融工作会议,总书记作了重要的讲话和部署,此后成立了国务院金融稳定与发展委员会,这些防范风险的动作都改进了监管,改进监管也是金融改革的一个重要部分。

在改进监管、减少风险的情况下,金融方面其他的步伐反而可以走得更快、更大。比如说我们刚才大家所提到的人民币国际化和市场准入的放开,这些都跟监管的改革联系一起。谢谢。

上海人民广播电台记者:

我们注意到,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对于货币政策的表述是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中性,要松紧适度,和往年相比“松紧适度”这个表述比较新,对于市场来讲,我们如何来理解松紧适度?谢谢。

周小川:

请易纲同志回答。

易纲:

稳健的货币政策、松紧适度这样的表述,主要是针对金融货币政策支持实体经济而言的。我们知道,我们国家的经济目前是稳中向好,我们看一个货币政策松还是紧,可以从几个维度,一是看信贷支持实体经济,支持小微企业,支持“三农”,支持一些薄弱环节。另外一方面是我们支持创新领域,中国经济目前有很多创新的亮点,看这些创新的领域能不能够及时得到货币、信贷、股市,还有其他各种融资方式的支持。同时,我们也要注意防范金融风险,还要注意刚才那位记者提出的金融改革。所以,松紧适度主要是看对实体经济而言,我们的实体经济能不能够得到各个方面有效的支持。能不能够创造一个防风险并且能够平稳推进金融改革的外部环境,这样就为我们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提供一个中性适度的货币金融环境。

从流动性角度来讲,也要松紧适度,也要基本上稳定。我们看流动性方面,主要是看市场利率是不是平稳,整个的超额准备金水平是不是合适,各方面的指标是不是在合理的范围内,这就是我们对“松紧适度”的考量。

另外,还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讲的是广义货币M2和社会融资规模增长要合理增长,没有讲数量和指标,这也是一个新的变化。我们知道,长期以来我们用M2来作为一个主要指标,它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也应该说是很重要的作用。我们也要看到一些新的变化,这些新的变化就是,市场的深化和金融的创新,使得像M2这样的指标跟经济的走势的相关性变得比较模糊,有的时候预测性也变得比较不确定。全世界都有这种现象,这几年我们商业银行贷款以外的科目对M2的影响也比较大,各国都面临这种情况,所以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淡化了把M2作为一个指标,或者把M2作为一个预测目标这样的做法。这种相关性下降,它是一个规律性的事,你重新定义M2,改变M2的口径也不能够完全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觉得针对这种新的问题和新的情况,针对我们新时代的高质量发展的要求,我们要更注意盘活存量,更注意优化货币信贷存量的结构,这样就能够从一个更广泛的角度来看你说的这个合理增长也好、松紧适度也好。谢谢。

中央电视台、央视网、央视新闻移动网记者:

两个小时之前,央行刚刚公布的2月末M2的增速是8.8%,我们看了一下这已经是连续10个月维持在个位数的增长了,2018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里提到了M2,但没有给具体的数字。请问,未来应该怎么样理解M2增速?什么是合理增长,怎么去理解2018年的货币供给?谢谢。

周小川:

这个问题实际上刚才易纲行长已经说到了,由于M2指标口径总是在不断变化,主要是金融市场结构、金融产品在不断地变化,M2不是一个非常精确的衡量货币政策松了紧了的一个工具。但是这个问题既然问了的话,假定说M2的口径短期内变化不大,我们怎么看呢?如果M2和名义GDP增长速度基本一致的话,从广义货币供应量的角度来讲就是不松不紧,名义GDP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实际GDP加上GDP平减指数,也就是经过物价调整的GDP。如果M2大于名义GDP的增长速度,货币政策就偏松一点,如果低于就偏紧一点。观察是这样观察。但是,假定条件是金融市场的结构、金融产品的结构没有太大的变化。

更重要的指标,应该说还是要观察像是通货膨胀率和就业这样的指标,我们光观察GDP有时候是不够的,还是要看物价水平和就业水平,从这儿来衡量货币政策的松还是紧。再有就是今后慢慢的大家的关注点可能逐渐从广义货币的数量变化,慢慢转到对于价格的关注,到底市场上这个价格在什么水平,通过统筹考虑价格水平和通货膨胀率来看待货币政策是松是紧。

对中国来讲,现在的M2增长速度是百分之八点几。从刚才衡量的角度来看,第一是跟名义GDP相比是比较接近的,另外,你又可以看到M2增长比名义GDP稍微低一些,也还有存量的关系。过去,M2增长速度一直比名义GDP高,也就是大家所说的池子里的水已经很多了,新进的水不一定要这么多,所以还跟存量的积累有关系。总之来讲,很难有一个非常简易的指标让人一下子就看明白,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事情,必须考虑多种因素,加以判断。谢谢。

香港南华早报记者:

去年内地和香港开通了“债券通”,但仅仅是“北向通”,让香港的投资者可以投资内地的债券市场。请问今年会开通“南向通”吗?大概是什么时间,会考虑哪些因素?周行长,在您漫长的行长生涯里有哪些您觉得特别难忘和特别遗憾的时刻?谢谢。

周小川:

金融市场的开放绝大多数都是双向的,当然你刚才点到“债券通”,最开始是一个单向的,这里也是取决于香港作为亚洲国际金融中心,在这个金融中心交易的产品有强项也有弱项。比如说香港股票市场、外汇市场,这都是它比较强项的东西。债券市场东西比较少,可交易、可投资的东西比较少,而内地债券市场数量很大,有很多企业在内地的债券市场上融资和交易,所以需求也就比较单向。但实际上如果开放“南向”的债券市场,这没什么困难,我认为只要有需求,随时都是可以做到的。总体来讲,金融市场的双向开放还是会不断地迈出步伐。

至于你提的第二个问题,因为经过这么多年在金融系统工作,事情太多了,所以很难挑出来说哪件重要,哪件不重要。我想响应一下我们新闻发布会取的这个题目很好,就是金融的改革开放,我觉得有幸跟大家一起在金融改革开放方面做工作,向前推进,很有幸的一件事。谢谢。

第一财经记者:

目前,央行正在牵头制定资产管理行业的监管规则,央行出于哪些考虑来出台这项规则?目前规则的进展如何?什么时候能够正式推出,以及推出之后是不是会对金融市场带来冲击?谢谢。

周小川:

资管方面的发展其实也是一种正常的发展,但中间也有一些不规范的地方,一些类似的产品规则不太一致,另外也有一些冒牌的,打着一个名义来做的,实质上是其他的事情。因此确实有一些漏洞,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对资产管理行业进行规范化管理。在人民银行来讲,我们是范一飞副行长在负责这个事,今天他没来。但是,潘功胜副行长也管金融市场,所以他对这个事也比较了解。请他说一下。

潘功胜:

关于规范资产管理业务的指导意见,我们在去年11月份已经向社会公开征求了意见,大家应该从网上对它的基本框架都可以非常了解。我们也收集了很多的意见,会同相关部门对这些意见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并且也合理的进行吸收。在考虑这个规则的时候,我们会考虑到怎么化解在资产管理业务方面所存在的问题、所隐藏的风险,以及对这个政策出台对金融市场的影响,我们会在这之间寻找一个很好的平衡。这个政策人民银行正在会同相关部门进行修改,履行相关的程序以后会尽快向社会公开。谢谢。

记者:

我的问题是关于数字货币,央行此前说正在研究发行数字货币,请问进展如何?对于数字货币的正式问世是否有时间表和路线图。请问周行长,您如何看待未来数字货币的应用前景?谢谢。

周小川:

可能大家也注意到,人民银行在三年多以前就开始组织了关于数字货币的研讨会,随后成立了央行的数字货币研究所,最近的动作是和业界共同组织分布式研发,依靠和市场共同合作的方式来研发数字货币。在概念上来讲,大家头脑当中的数字货币概念都是不一样的,央行用的研发的名字叫“DC/EP”,DC,digital currency,是数字货币;EP,electronic payment,是电子支付。实际上电子支付的是什么呢?支付的东西实际上也就是通过移动通信或者是其他的网络系统传输的数字的东西,并不是纸面的货币,所以电子支付本身也是有数字货币的属性。

为什么把这两个连接起来?我们首先要明确一个目的,研究数字货币不是说让货币去实现某一种技术方案的应用,而是说本质上是要追求零售支付系统的方便性、快捷性和低成本。同时也必须考虑安全性和保护隐私。这几项东西既可以是以区块链为基础的或者是分布式记账技术、DLT为基础的这种数字货币,也可以是在现有的电子支付基础上演变出来的技术。目前国际上对于数字货币的技术路线也有了初步的一些分类,表明它还可能是有多种可能的体系。应该说,数字货币的发展既是有技术发展上的必然性,未来来讲可能传统的纸币、硬币这种形式的东西会逐渐缩小,甚至可能有一天就不存在了,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在整个过程中,要注意整体的金融稳定、防范风险,同时数字货币作为货币来讲,要保证货币政策、金融稳定政策的传导机制,同时要保护消费者。有一些技术方案有可能冒的风险太大,结果出问题的时候使消费者受损失。特别是对大国经济来讲,我们一定要避免那种实质性、难以弥补的损失,所以要慎重一些。在这个过程中要经过充分的测试、局部的测试,可靠了以后,再进行推广。2017年,人民银行组织了数字货币与电子支付的研究项目,经过国务院正式批准,目前在组织大家推进。

大家可能也在市场上看到数字货币在某些方面引起很多议论,也出现很多风险,价格出现很多的波动。主要是有一些技术应用没有专注于数字货币在零售支付方面的应用,而跑到了虚拟资产交易方面。虚拟资产交易我们认为这个方向需要更加慎重,虚拟资产交易从中国的角度来讲,也不太符合我们金融产品、金融服务要服务于实体经济的方向。所以在整个过程中,不必太着急,稳步的研发,有序的进行测试,把握住方向,要强调金融服务于实体经济,提高效率、降低成本,防止变成过度投机的一种产品。刚才给大家介绍了现在的研发计划,在研发到一定程度会进入到测试阶段,我现在能说的也就是这些。谢谢。

日本经济新闻记者:

从2016年的下半年开始,中国政府加大对资本外流管制的力度,这导致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有所放缓,您怎样看待未来中国的资本项目的开放进展?谢谢。

周小川:

我个人并不认为说整个资本项目可兑换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资本项目可兑换不是改革的最终目的,它服务于什么,还是服务于中国经济和世界整个经济更加融合、更加开放,实现所谓开放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你既然是开放型经济,货币的自由使用程度应该高,应该可兑换。但与此同时,你要防范风险,除了金融的风险,也要考虑到经济中各种不同实体所面对的风险,还要考虑到要有反洗钱、反恐融资这一类内容。整个国际货币体系也并不完善,所以有时候资本流动会起到副作用,会伤害某些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像这些都必须考虑在内。因此这样的一种改革开放的进程,应该说历来都不是直线型的,它总是朝这个方向走,如果经济中有一些问题的话,就需要进行适当的调整,有一些方案、有一些具体的执行措施需要进行微调,这样的话最终会有利于在这方面前进。

中国从90年代到现在,最早提出人民币要变成一个可兑换的货币,我记得是十四届三中全会,就是1993年就提出来了。在这个过程之中,作为一个大国逐步开始进行各方面的改革,在这个过程中有最大的两个曲折,不是说最近有什么曲折,最大的两个曲折,一个是亚洲金融风暴,一个是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一旦出问题,大家就会对政策进行评估,进行反思,进行适当的调整,以便总体上在这个方向上走的更扎实、更稳健,最终实现改革开放的目标。

易纲:

我补充一句。资本可兑换是在稳步的推进,在资本项目下有两个最重要的项目,一方面是直接投资,包括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FDI,一个方向是ODI。直接投资,我觉得真实贸易投资背景下都是很方便的。另外一个大的项,比如说组合投资,就是金融市场的开放,我们国内股市、债市的开放和中国的居民将来可以在更大范围内配置资产,配置它的组合投资。不管是直接投资,还是组合投资,在这两个方面都会进一步的稳步推进资本项目的可兑换。这里有一些“放管服”的改革,有一些便利化的改革,还有一些数据透明度,还有一些比如说反洗钱、反恐融资的要求,这些都会稳步的推进。同时我们也能够看到,我们国内市场现在也在变大,不管是股市还是债市还是其他的市场,将来也都要做双向的开放。在做开放的同时,非常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把控好风险,使我们的监管水平和开放的程度相适应,这样就能够在开放中防范好风险,使得中国的居民和全世界的投资者在中国市场上更加的便利,配置资源的效率更高。谢谢。

新华社记者:

近两年,比特币ICO融资等虚拟货币平台一直是一个非常热门的话题,我们看到央行和各个监管部门采取了强力的监管,也取得了一些初步的成效。请问这是出于何种考虑,下一步我们将出台什么样的监管政策?谢谢。

周小川:

刚才您说到的那些措施可能您已经都观察到了,您是说背后怎么考虑。首先,我们刚才已经回答了跟此相关的问题,意思就是央行比较早就动手关注金融科技方面的新技术,并组织了研讨会,成立了研究所,在这方面付出了力量,同时进行了多方案的研究,这首先表明我们对科技的总体态度。同时,我们也很关注像区块链和分布式记账技术的应用。但与此同时,我们认为这些研发应该比较慎重,像比特币和其他一些分叉产品的一些东西出的太快,不够慎重,如果迅速扩大或者蔓延的话,有可能给消费者带来很大的负面的影响。同时,也许也会对金融稳定、货币政策传导,都会产生一些不可预测的作用。因此,我们主张,研究一些新东西是好的,但是除了市场的动力以外,还要考虑全局、大局,不是要钻一些政策空子,搞出一些什么爆发性的事件。

再有,你在投入真正运行之前,一定要考虑跟消费者的关系,跟投资者的关系。因此,如果在测试还不太充分,或者测试结果也没有得到广泛认同的情况下,迅速扩大会可能出现一些问题。所以,从央行的角度来讲,第一是不慎重的产品先停一停,有些有前途的产品也必须经过测试、经过认证,确实比较可靠了以后再推广。所以,大家注意到我们央行的做法是去年8月底先把ICO停了,后来紧跟着,我们是不支持比特币和人民币的直接交易的。再有是,把现在的所谓比特币一类的虚拟货币像纸币和硬币、信用卡一样作为零售支付工具,目前我们没有认可,银行系统不接受,也不提供相关的服务,这就是背后的考虑。

未来的监管,首先它是很动态的,它是取决于技术的成熟程度,也取决于最后测试试验、评估情况。所以,这个应该说还有待观察,也不是说马上就要拿什么样的监管措施。也像我刚才所说的,在考虑这些新技术的同时,在服务的方向上要清楚,我们不太喜欢那种创造一种可投机的产品,让人家都有一夜暴富的幻想,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而是强调要服务实体经济。既然是说想搞数字货币的话,你要考虑确实给消费者、给零售市场带来效率、带来低成本、带来安全隐私的保护。另外,你要考虑大局,这个东西不要起到说跟现行的金融稳定,跟现行的金融秩序直接相冲突。当然,如果说是技术发展会对原有的金融秩序带来改变,也需要比较慎重地进行研究、进行论证以后再出台。所以,总的来讲,技术发展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大家也在逐渐摸索,在摸索过程中,说不上一定就是未来有某种确定的监管政策。研究这些问题,央行也是和市场人士密切配合,听取广大公众特别是媒体的意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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