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时全年级一共十个班，支部要建在连上，所以十个班依次为一连一排至一连十排，前三个排学俄语，后七个排学英语，学俄语的将来要去珍宝岛，学英语的要时刻准备解放三分之二受苦受难的人民。教室里除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有为革命学好外国语的口号；前者具有超时空的普遍意义，后者也许就出自小章老师深入浅出中南海时的特殊年份……教俄语的女老师是位中苏友好混血人，高鼻子，双眼皮，嗓音清亮，至今记得开大会时领错了口号：工业学大寨！好在大寨精神千里万担一亩田人定胜天，工业系统学一学也未尝不可。起初，学习秩序还是恢复正常了，天天早请示改成天天早自习。后来，黄帅挺身而出反潮流了；再后来反击右倾翻案风，深揭狠批17年教育黑线，诸如，莫斯科同名学校早晨起来面包加牛奶，我们的学校就要馒头加豆浆，比较起来，还是很有中国特色的，毕竟面包吃多了泛酸水，大碱馒头才中和；再再后来搞开门办学，不仅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工劳动去印刷厂，顺手装回一些用过的铅字，夜深人静，精心挑选，拼出心仪女生的名字，蘸上印泥按在纸上，看着好不向往，当时男女生之间界线分明，公开场合从来不说话，当然，按完了，看够了，一定要撕毁的，否则不定哪天就会露出马脚，落下思想复杂的恶名声。现在想起来，那时要有杆神笔马良就好了，宣纸上写满张玉凤，过不多久真人就可以化蝶了……1975年要举行全国运动会，开幕式上的大型团体操提前一年就布置下来，十个排要选出个头匀称的合并出五个排参加排练，剩下的班级则高低搭配，错落有秩，别具一格。因为俄语，三个排日后分不清你我，大哇利世哈喇硕！同学聚会时自然人丁兴旺热闹非凡。相比英语班，基数大，人头多，记忆模糊，凑起来着实不易。同学，生命中难得的情谊，尤其那个鲜有功利色彩的火红年代，珍惜起来就更觉得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