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调查创普总统，是否在通俄以及在阻碍司法调查，这两个方面有罪。但是他的长达400多页的调查报告原文，美国大众不可能会看。美国大众一直以来都是通过媒体或其他人间接转达，从而得知其中的只言片语。

这次长达三个半小时（从8:30到12:10）以上的听证会，是穆勒第一次直接向国会以及全国，公开地证实他的调查报告中所写的具体和详细的调查结果，所以当然是举世瞩目。尽管穆勒早就公开宣称，他绝不会说任何超出他的调查报告的内容以外的话，美国所有电视台都做了全程直播。

有报道在整个听证会期间，创普总统都在他的位于白宫西面的居所，显然也在收看电视直播。

笔者也观看了这个直播。这里向大家表达几点个人观感。笔者记得在穆勒调查报告公布的4月18日当天，也发过一个即时博文。

A. 穆勒的客观中立的立场及其本人的品德，得到了两党的一致和多次的赞誉，除了部分共和党对于其在这次调查的某些侧重点的批评以外。比如他是越战英雄；他的重要任命的提名是在共和党的里根和老小布须政府期间；国会对他的长期任职（比如从911起的近十年内任FBI局长）的提名几乎都是全体通过，等等。总之，整个穆勒调查报告的全部内容，在会上得到了一致的确认和证实。

B. 对穆勒调查报告的以下13条具体内容和事实（还有更多），穆勒公开和直接地做了确认：

    1.    创普总统在听说国会启动穆勒调查时，跌坐在椅子上说“我的上帝，这太可怕了，我被将了一军”。

    2.    创普对时任司法部长的共和党干将塞辛斯（Sessions）说，你的责任是保护我。穆勒接着说：这不对，应该是保护美国。

    3.    创普说塞辛斯太软弱，让穆勒来领导特别调查委员会。

    4.    创普在穆勒调查报告出台前夕免职塞辛斯，转而任命曾公开对穆勒调查表示反感的巴尔（Bare）接任司法部长。

    5.    创普不止一次地要求总统法律顾问麦克甘（Don McGahn）出面，将穆勒赶出特别调查委员会。

    6.    上述第5条属于阻碍司法调查的行为。

    7.    当麦克甘拒绝了创普的这个要求以后，创普不止一次地要求他出面否认，创普曾经向他提出过上面第五条的要求。

    8.    上述第7条属于制造伪证（witness tempering）的行为。

    9.    创普多次要求他的私人律师科恩（Michael Cohen）为他作伪证。

   10.   以上第6，8，9条尽管只是口头行为，已经构成创普总统阻碍司法调查的动机，以及他阻碍司法调查的犯罪行为。

   11.   司法部曾明确规定（OLC），穆勒不能以违反联邦法起诉（indict）现任总统。

   12.   如果创普不再是总统了，就会以阻碍司法调查罪起诉他。这是在面对一位共和党议员的问题时，穆勒这样硬生生地回答的。

   13.   创普曾经公开宣布穆勒调查报告已经证明他无罪（exonerated him），这个宣布是错误的。其实这是穆勒在听证会上回答的第一个问题。

C. 总的来说，到会的众议院司法和调查委员会的民主党团，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妇女和少数民族族裔，将火力集中在阻碍司法调查方面。他/她们反复强调，创普总统在阻碍司法调查方面有罪，任何人（包括他/她们自己）犯了这样的罪都应该被起诉，穆勒调查报告没有建议起诉总统只是因为司法部明令不允许，所以国会需要站出来维护法律的尊严和美国的民主。他/她们每个人发言的最后都强调“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法律之上（no one is above the law）”。

这一统一的强硬立场明显反映在加州华裔刘议员（Ted Lieu，美国电视评论员误称他为“陆或卢”）在后面的发言：“I’d like to ask you the reason, again, that you did not indict Donald Trump is because of OLC [Office of Legal Counsel] opinion stating that you cannot indict a sitting president, correct?”(我想再问你一次，你没有起诉创普总统的原因，就是OLC认为你不能起诉一位现任总统，对吗？)

而对这个问题，穆勒的直接明确的回答是“That is correct”（对）。

我个人感觉是民主党的司法和调查委员会可能会比过去更强烈地向民主党领袖佩罗茜施加压力，要求以阻碍司法调查罪启动弹劾（impeach）创普总统的程序。根据佩罗茜等民主党领袖在听证会后的记者会上的言辞，民主党在下一步将（和已经）传唤（subpoena）上述第5至第8条中的关键人物麦克甘。大概是要收集更多的直接证据。 

我个人还隐约感觉，虽然每一个人（包括穆勒自己）都一致一直地否认，但是穆勒其实是想要国会民主党做出今天的言行和作为的，只是不由他自己直接说出来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