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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事情常发生(二:病情转移)

热度 2已有 482 次阅读2023-2-4 04:30 分享到微信

没想到刘总超龄五年退下来后却老往卓摩家跑,还不时带点吃的、玩的给卓摩家小孩。他以前他拿年薪,十倍于卓摩的工资,估计现在也不会少。回了几次礼,又觉得很无谓,消费层次不同,就像蚂蚁和大象交朋友,无论如何谈不上平等相处。把话挑明后,卓摩见他表情怪怪的。不过他还是老往卓摩家跑,他说自己没有什么爱好,所以非要来找卓摩闲聊不可,不然很容易得老年痴呆症。于是卓摩故意常常找些以前风闻的糗事来恶心他,比如有关他的绯闻之类,他也不避讳,反而如数家珍般地侃侃而谈,甚至象得了多少勋章一样炫耀起来。他总结自己的一生时说:
“二十离乡;三十露相;四十吃香;五十白相;六十识相。我可不想说什么‘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那样的话,如果说了,不过是年轻时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到了年老了又喜欢做梦说大话而已。”反正啥事他都爱告诉卓摩,甚至是做的梦。
明翰不解地问卓摩:
“他知道你爱写写文章,难道不怕你把他的糗事作为材料公诸于众?”
“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对于他们这些‘权斗魔’而言,鸟儿飞过了无痕是难以忍受的,世人不是崇拜智慧吗?诸葛亮那样把国家弄得一团糟,不是他们要关心的。”
“这不是流氓吗?”
“中国首位驻外使节,清朝的郭嵩焘总结历史说:‘西汉与宰相、外戚共天下;东汉与太监、名士共天下;唐与后妃、藩镇共天下......本朝则与胥吏共天下耳。’现在不就是与流氓共天下吗?”
刘总一次一觉醒来,看见身边躺着的女人是贾科长的老婆,他就意识到自己又犯病了。他搞女人,固然是搞不懂女人,问题是更搞不懂的是自己。为这个毛病,刘总去咨询过心理病专家。那时候他还是个小科员,平时和总经理一样喜欢一点硬笔书法,所以大家都用圆珠笔了,唯独他和总经理还是钢笔不离手。一次财务科来各科室发工资,他习惯性地伸手去从袋里掏出了钢笔,但顿时吓得他又把钢笔放回了口袋。怎么是总经理的维斯孔蒂名笔呢?虽然不是世界顶级的钢笔,但也价值几万美元嘛,如此莫名其妙地顺了别人东西的事,已经发生过多次。专家的分析说他得了俗话所说的“盗窃癖”,下意识的盲目占有欲在起作用,追溯其源头还是存在感的缺失。一个谁也不会在意的小人物,需要一点自我褒奖,而商品社会又很容易淹没个人的存在,这就造成了强烈的紧张心理,有些人就会情不自禁地下意识要占有更多、更好的东西,这也是某种忧郁症的表现。
所幸不久他就被提拔当了科长,说也奇怪,自从他当上了科长,顺手牵羊的冲动是克服了,但却变成了不顾一切地收受贿赂,从实物占有发展到了数字化占有。专家的存在论他也不是不理解,但就是做不到简单的放松二字,就像一张绷紧了琴弦的琴在心里奏响着高亢的旋律,为此哪怕是绷断琴弦,他也停不下来。紧张也确实使他获得了存在感,虽然他也知道,一帮人围着自己转都是虚情假意,但毕竟有这么多人在羡慕自己,要从自己这里得到利益,这不就是存在感吗?而且自己的职务还在不断上升,自己的存在,就是别人的不存在,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这不,如今已经取代了总经理的位置!就像刘邦年轻时见到秦始皇时说了:“大丈夫生当如此”;项羽说了:“彼可取而代之”一样,实现了自己当初的梦想。可是梦想的实现,就像儿童时梦中感受到了小便的快感就已经尿床了一样,尿完后却是冷冰冰潮湿的苦恼。顿然若失的结果,让他再一次按照专家的预测,病变转移到了最原始的异性占有,见了部下的女人,他都忍不住要千方百计地去染指,即便是贾科长这位如此不堪的女人......
权力是令人难忘的滋味,就像掉落在了茅坑里的宝物,不捡可惜,捡了恶心,多少年后捧在手里把玩,还总让人感觉其味的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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