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离世八年祭

八年前的今天晴天霹雳落在我的头顶，

一切方寸大乱。

本是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日子，两天前妈妈膝前开放的朱顶红还艳丽在眼前，

我被致命的震撼之后的电击肢解了感官，一片茫然，一切茫然，

——那天……那天妈妈故去了。

平时想起几千米外行步困难的妈妈都要泪下的我一颗泪珠也没落下，

并不是无形的超低温冻结了我的泪腺，

我压根不相信妈妈会离开，直觉顽强支持着我妈妈不会离去的信念。

可是……妈妈确实去了，

我固执地不承认面前的现实，以为这只是个噩梦，

很快就会噩梦醒来，一切都安好如前。

阳台上陪伴了我十多年的仙人掌都比我现实、敏感，

粗大的枝干莫名地断成两截，

一截满满花蕾，一截花蕾满满。

或许是造物主特别关怀于我，

命啼声凄惨溅着血花的阳雀连续在身旁附近鸣歌几天，

然后悄然而去，一别就是许多年，直到今天。

那截拦腰断开的仙人掌也似乎伤情绵绵，

我将它重新埋入土中对它并没有任何期盼，

但几天后它开出了满枝的黄花来如一巨簇黄灿灿的火焰。

终于，我接受了妈妈离去的残酷，

把心置放在更冷漠更寂苦的孤独中忍受悲怆的熬煎。

有一天在梦乡，我遥遥又近近看见妈妈回归了她儿时的家园，

我只看见了那个披长发、着花衣在地毯上调皮玩耍少女爬行的背影，

敞亮的心里却明白这个女孩就是离我们而去亲爱的妈妈。

妈妈的那个家，整个金黄色的大厅家具也是金黄色的，

遍布器物的精细雕花气质华贵并不耀眼。

椅背高而直花梨木椅子上坐着一对并不太老的慈祥老人，

老人的眼睛里充满对小女儿的爱怜。

我不知道是否可以寻根问祖，将那对老人视作我的姥爷、姥娘？

一道无形的栅栏在能锁住一切的无形处横贯，

既无奈也欣喜，我知道妈妈重回少女的那个世界就是天堂，

好人都会在那里聚集、歇息，然后听候下一轮人生召唤。

八年了，不知道天堂的爸爸妈妈状况如何，

妈妈，夜深人静时再托个梦给我好吗？我等着。

  妈妈二十岁时怀抱才出生几个月的姐姐，那年姐姐在山西太原父亲工作的晋机厂千名儿童参选的“健康儿童”活动中“获胜”，是三个“健康儿童”之一。

                                      二零二一年五月三日  重庆瞎玩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