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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第十二章 官邸夜更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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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大土匪头子戚地虎当年对付上边掺进的“沙子”的故事，许保林也曾听说过。
那时，日本鬼子强化治安，清野扫荡，端掉了戚地虎这帮土匪盘踞的绿林寨。一两千人的戚家军，一夜之间被打掉了近一半。戚地虎的原配夫人和七个儿女中的六个都遇难了。九个姨太太就有三个被俘，充当了日本兵的慰安妇。后来都被折磨死在鬼子的兵营。
戚家军突出重围后弹尽粮绝。因作恶多端，臭名昭著，得不到民众的支持，被鬼子追杀得无处藏身，不得不逃进深山，又投靠了抗日军队。
太岳军分区接收了这支土匪武装的投诚，意在整编改造，扩大抗日力量。并先派了一个营的正规军人参入整编，又选派了一批军官参与军政工作，用以加强改造和领导这支队伍。从此，戚家军土匪武装摇身变为抗日的地方武装。部队的番号为中都地区抗日独立团。戚地虎为团长，老牌军人楚天龙为政治委员。
这帮土匪习惯于打家劫舍、为非作歹，过惯了逍遥自在的放荡生活。突然要他们受制于人，还要遵守别人强加给的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乱七八糟的清规戒律，简直比孙悟空戴上紧箍咒还要让人头疼。更让戚地虎忐忑不安的是，或许哪一天军分区再撤销掉独立团番号，要自己这支队伍给拆散分编到别的师旅去，就等于是把苦心经营多年的全部家当白白地拱手送与他人。众兄弟们都纷纷要求撇开辖制，但戚地虎却认为撇开抗日旗号将更难以生存。
戚地虎毕竟是只地虎，既善于跃起扑猎又善于隐身潜伏。他一面伪装积极抗日，誓报国恨家仇，听从上级命令；另一面又腐蚀拉拢那些参进来的“沙子”，设套让他们违犯军纪，抓着把柄又再施以恩惠，笼络其心。那时的抗日队伍不允许一夫多妻，对于男女的事儿管制得较为严厉。戚地虎便让姨太太们都穿上军装，成为抗日战士。身边只留下一个最受宠爱的小妾为妻。其他都分配到“沙子”们身边做贴身侍卫。那几位久经沙场的英雄们虽然素质很高，但经不起美女伴随身边，随时随地暗送过来的秋波的袭击。在这特殊武器面前，作风再过硬的英雄也难免会气短。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不久，他们便一个个地掉进套中。先由下面兄弟们捉奸反腐，后由戚地虎再演红脸，像“绝吏会”一样赠妻成人之美。于是，这些“沙子”们就对这位戚团长无不感恩戴德，俯首听命了。楚天龙得到七姨太凤依玲之后，如同皇帝得美人从此不早朝一样，军中大事一概不闻不问，任凭这帮土匪横行一方。每当军分区了解情况，他都会将戚团长吹得比老革命还革命。军分区曾多次要将独立团编入野战部队，都是由楚天龙竭力游说阻绕而保留于地方。
几年后，在一场大战役中，各路主力部队扫清了敌军主力，独立团趁机歼灭了中都古城的残敌。在楚天龙的上窜下跳活动下，独立团这帮土匪又摇身一变成为中都地区地方政权的政要官员。匪兄弟们明面上无不执行着上峰的政令，暗地里只拥戴戚地虎一家为真正主人。
后来，省里也曾多次调派官员到此地任职，却都为期不长，一个个地或违纪丢官、或哭着鼻子离开中都。几十年中风风雨雨，官员们来来去去，戚家一会儿明又一会儿暗，却始终在坐享着中都地面的主人。戚地虎曾非常形象的比喻自己队伍，教导帮兄弟们生存法则；我戚家军要想永远占住这块地面，就要像一伙蛔虫一样，在人家的肚子里坐享美食，就绝对不能蛔虫吃蛔虫。如果不利用好他们爱听的口号做掩护，再自相倾扎乱折腾，人家只要用一粒宝塔糖就能让我们这些蛔虫们顺着屁股眼给屙进茅坑里，变成一堆臭屎。我们对上边只能软来，不能硬顶。
许保林想到老虎爷当年对自己前辈们的教诲，觉得眼前豹爷说得也很在理，便说：“是啊，把书记挤走了等于是在硬顶省里，是不够稳妥。能将白汝禄也变为当年的楚天龙当然是上策。可是，您现在要让唯一的夫人汪群去做当年的凤依玲，嫂夫人也不会愿意呀。”
“嗨，你胡说啥来。现在已不是当年了，再说白汝禄已早有妻室了，哪还能总用那个法儿。”
“那还能有啥法子呀？”
“嗯，我已经让耕田在谋划此事。现在我们不是要搞点形象工程吗？我决定要在那个公园门前建个大型广场，用这次卖地皮钱投上两千万。假称为重视起见，由市委书记亲自挂帅，承包负责。暗里让一个心腹人员扮作外地工程公司前来投标，向他行贿上几十万，再骗掉他几百万材料预付款，让工程一时搁浅。当白汝禄觉得自己是在劫难逃、一定要丢官坐牢时，我再出面掩护，救他于危难之中，还设法保住他这顶空壳书记乌纱。你想想看，他以后还敢不服服帖帖地听从我了吗？以后，他想贪就给他机会贪一点儿。想嫖就提供方便让他随意去嫖。有些场合再给他一些面子，我想能够把他改造成为第二个楚天龙。”
“高，妙计，豹爷真是诸葛亮孔明再世啦。有您豹爷这棵大树，我们可真是高枕无忧了。”
“嗯，不过，还是大意不得，小心没大错嘛。一会儿你再问志孝，那个李义侠抓到没有？”
“是，天也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我这就告辞吧。”
戚林生送走许保林，刚要进洗浴间洗漱，戚大扬噔噔噔地下楼，边走边嚷：“烦死啦，来一个人就要?嗦半天，就不能省点盐（言）留给家里人吃。一个个屁股都那么黏，坐下就站不起来了。”
“你嗷嗷啥来。到现在还不去睡？”
“嘿嘿，老爸，你是不是老不中用了，工作效率也太低了点儿吧？一晚上几个小时才接见七八个送礼的。我老娘说才收到四十五万。要是我当市长，五分钟就能搞定一个，一晚上能接见好几十人，赖好也要收上来几百万。”
戚林生脸上笑容一闪，又虎着脸说：“好你这个小兔崽子，乳臭还没干就想到篡位啦。你想当市长还早着呢。还是快回屋睡觉吧。成天没有一点正经事，都想些鸡巴啥。”
“我等到现在不睡，是找你有事嘛。”
“你能有啥屁事。快说，啥事？”
“我想结婚……”
“啥？！还是个小蛋砟儿来，都想要讨老婆了？我的宝贝儿真中啊！谈好对象啦？领回家给我看看。”
“我还没淡哪。”
“连对像还没哪，跟谁去结婚？嘿，真是。”
“我看上刘雪啦，我要跟刘雪结婚。”
戚林生突然一愣神，暗想：好小子，你看上刘雪了，我还看上了她呢。那小妞长得太招人喜欢啦。别说见到她的人，就是提到她的名字也让我心里直痒痒。哎，可恨我不是皇上啊，不然定要让那妞做我的妃子。假如再能回到我爹那个时代也就好了。把她抢过来做姨太太，也不枉当了一回男人。哎，可悲可叹哪。还是怨生不逢时啊。想干的事都要掩掩盖盖，还要顾及什么群众影响。哎――看来不中了，要想与那个小美人同床共枕恐怕是没戏啦。这小子，他也看上了。不然的话，我可能还有暗包的希望呢。罢罢，也好，能给娶过来做儿媳，虽然不能沾上她的腥了，但总还能天天见得着她。能天天看上两眼也是莫大的享受啦。
他想到此，看着儿子问：“你看上刘雪啦。那么，我问你，刘雪看上你没有啊？”
“不知道。我跟你说，就是要你去说么。在中都这个地方，你就是皇帝，你说的话就是圣旨。量她一个小百姓敢不听从你的。”
“嗯，不，婚姻的事儿不能搞强迫命令。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嘛。”
“要你出面，就是要让人家知道我们家是官府门第。一个小百姓家能攀上高枝，跟咱家做亲家，还不让她全家都乐死啦。不中，你就派个媒人去说呗。不管咋着，你都要把她给我娶过来。不然，我一辈子都不结婚啦。到少林寺当和尚去，让你断子绝孙。”
“你这孩子，说说又给我胡扯蛋啦。当啥和尚去！说要找个媒人去提亲还是在理的。这事儿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好事要多磨嘛。”
“哎呀，千万不能慢慢来，我们不下手快点儿，说不定人家就先给弄去当老婆啦！”
“放心吧，咋会呢？人家还上着学呢，年龄还小，哪能那么快就跟什么人结婚去了。”
“你还看不出来呀？那个老日本鬼子又要招聘又要帮她留学出国的，还不是想把她弄到他家去，给他家的人当老婆去。我们不快点下手，说不定老鬼子就把她勾引到日本去了。”
“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你父子俩在嘀咕啥来。看看都几点了，还不快点睡觉去。”汪群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说。
“哎，汪群，你快下来。咱们的宝贝儿子长出息啦。”戚林生笑着招了招手说。
“半夜三更的，长啥出息了。”汪群说着走下楼来。
“好小子，有眼光，看上刘雪了。不错，长得好，又有本事，还是个独生女。能把她娶过来，那幢古宅子也就是咱家的啦。可不得了，她家非常有钱。昨天才听说，日本贵宾龟田先生这次来，还专门找到刘家，要归还一笔旧账。乖乖，价值两三千个亿美元！刘雪是惟一的继承人，把她娶过来，我戚家子孙万代都有花不完的钱啦。”
“啊，是真的吗？还能有这种好事？”
“没错，昨天龟田先生亲口说的。你托个媒人，明天就去提亲，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个姑娘娶过来！”
“谢谢老爸，这才是我的好老爸。”戚大扬激动地抱住爸爸的脖子，在腮帮子上狠劲地亲了几口。
汪群在一旁瞪大眼睛说：“今晚忙了半宿只弄了几十万，一幢房子，一个鳖孙大铜圪?。明天把那事搞成了，一下就能搞到几千亿美元。这么说，咱家不是要大发啦！”
父子俩异口同声说：“是，大发啦――哈哈哈……”
（本章关键词语：土匪头子、绿林寨、绝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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