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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酒仙桥畔(二十三)

已有 1364 次阅读2009-11-16 20:22 |个人分类:原创文学|系统分类:文学分享到微信

酒仙桥畔

 

谭朝富

第二十三章

 

 

令人胆寒的冬天不可抗拒地来临了。一想起去年的冬天,人们不禁从心底里直打寒颤。其实,去年冬天的气温并不比往年低,由于肚子缺油水人就特别怕冷。白天还好说,尤其到了夜间,室温又低,肚子又饿,钻进被窝透心凉,不到困极了是难以入睡的。真是又冷又饿,日子难过。一个冬天,人们就是这样度日如年苦苦熬过来的。人们都在盼星星盼月亮地期待着今年冬天的境况有所好转。

真不负众望,今年入冬后物质供应初见起色。

市场上能见到久违的大白菜了。尽管凭证供应,那购买者的队列啊,如同一条条巨龙,一圈圈地盘绕着。

师生们也吃上大白菜了,间或还能吃上一顿黄豆或豆腐之类的食品。校园里开始出现欢声笑语,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句欢快的歌声。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覃月田、雷宛钰去百货商场闲逛,忽见往日无人问津的糖果柜台,人群蜂拥而至。他俩好不惊奇,也赶上前去瞧瞧热闹。他们一瞧,不禁喜出望外,柜台里放有许多许多五色缤纷的糖果。一个售货员高声喊道:“大家别拥挤,排好队,敞开供应,买多少不限,每斤五元!”乖乖,价格是原来的十倍。人们哪管贵与贱,立刻排起长队,覃月田他俩也赶紧排在队列里。几个售货员立即忙碌起来。人们简直发了疯,就像不要钱似的,大包大包地买,有的一下就买了十斤、二十斤。覃月田他们只买了三斤,打算一斤给班上同学一人尝两块,一斤让雷宛钰带回家,一斤覃月田留下。他们认为,既然敞开供应就不可能今天卖了明天就没有了,没必要多买。

覃月田、雷宛钰提溜着糖果高高兴兴回到学校。一进校门口就远远瞅见兆京平正与几个同学在那儿有说有笑的。覃月田忙举起一包糖果喊道:“兆京平,来,拿一包糖去给同学们尝尝!刚从商场买的!”

“谢谢覃老师,同学们都买了。”兆京平随即掏出一块糖在空中晃晃,“看看,我们正吃呢。”

覃月田笑笑,“你们倒快!”便转身同雷宛钰往宿舍走去。还没到门口呢,覃月田就忙不迭地嚷道:“小牛、小董,吃糖喽!”推门一看,原来室内空无一人,白嚷了。两人赶紧打开一包摊在床上,见到五光十色的糖果,早已垂涎欲滴了。

覃月田剥了块糖塞进雷宛钰嘴里。雷宛钰也剥了块糖送到覃月田嘴边,覃月田张大嘴连指头带糖一起咬住。雷宛钰嗷的一声,退回手来,俏皮地说:“你这馋猫,连我指头也吃呀!”

两人正吃得高兴,雷宛钰突然面带羞色,含情脉脉地问:“你还记得你曾经亲口对我说的一句话吗?”

覃月田茫然:“我说的话太多,你指的哪句话?”

“我看你早给忘了,根本没放在心上!”雷宛钰把嘴撅得老高,嗔怪地说:“你说市场上有糖卖了怎么来着?”

“哦,我们结婚,是不是?”覃月田紧紧地抱住她,“春节前怎样?”雷宛钰点点头,脸上浮泛着幸福的微笑。他疯狂地吻她,用舌尖将口里的糖块慢慢送进她的嘴里,她又用舌尖把糖块慢慢送回他的嘴里。他俩正如胶似漆呢,忽听门口响起脚步声,吓得他们一激灵,赶紧坐规矩了,装出没事的样子。

原来是小牛、小董一人提了一大包糖果回来了。他俩正要请覃月田、雷宛钰吃糖呢,见他们已经买了,也就罢了。

小牛、小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他们一边吃着糖,一边有说有笑的。

小牛说:“听说糖能治浮肿病。”

小董说:“可不是,还能解饿呢。”

小牛说:“那我就不担心浮肿没法好了。”

小董说:“我也不担心晚上又冷又饿睡不着觉了。”

“看把你们乐得,”覃月田说,“跟说相声似的。”

小牛突然想起什么,忙冲覃月田、雷宛钰说:“记得覃老师曾经说过,什么时候市场上有糖卖了,你们就什么时候结婚,是不是?"

小董说:“到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我们两个,我们没啥能耐,跑跑腿什么的还是蛮在行的。”

覃月田笑笑说:“怎么会呢?少麻烦不了你们。”

雷宛钰两颊泛起红晕。

后来,市场上的高价点心、高价手表、高价自行车……也陆陆续续出现。饭馆里还出售不收粮票的高价餐:一荤一素,一个汤一碗饭,定价四元。别看价钱是原来的十倍,餐券还难买呢,若不在凌晨去饭馆门口排队是万万买不上的。

一天傍晚,覃月田、雷宛钰?弯来到一家饭馆门口,一位男青年正在那儿转卖一张餐券,他们见机会难得,便当即按原价买下了。

他们走进饭馆在一张餐桌前坐了下来。一位女服务员前来收了餐券,很快端来一份饭菜:一盘肉片炒柿子椒,一盘素炒黄瓜片,一碗白菜汤,一碗米饭。覃月田找来个空碗,把米饭拨成两个半碗。就这点饭菜,哪里挡得住两张久未沾荤腥的馋嘴?他们本可以风卷残云般地一扫而光,但又不情愿这样,细嚼慢咽的,吃了许久许久。他们走出饭馆,自然满心喜悦,但又有个共同想法:过去总说挣钱容易花钱难,如今却花钱容易挣钱难啦!

 

这天,汪虹神秘兮兮地对朱仁至说:“你知道吗?覃月田、雷宛钰准备春节前结婚。”

“是吗?”朱仁至颇为沮丧地说,“那我就毫无指望了。”

“别说丧气话。”汪虹怂恿说,“办法是有的,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作出牺牲。”

“有啥不愿意的?”朱仁至毫不掩饰地说,“为了她,就是叫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干!”

“那好!”汪虹当即给以点拨,“俗话说,贞洁女子就怕厚颜汉。你得拉下脸皮,抓住一切机会去接近她、体贴她、关怀她、讨好她……人心都是肉长的,到时候准能功到自然成。”

朱仁至想想,也只好如此,死马当作活马医嘛。

从此,朱仁至突然变得勤快起来,每天早早去到办公室又是扫又是擦的,尤其雷宛钰的桌子擦得贼亮贼亮,连上面的用品也摆放得齐齐整整,然后又拎了个暖瓶去锅炉房打开水。头两天雷宛钰并不十分留意,以为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然而他天天如此,雷宛钰这才意识到他在讨好自己呢。那就让他讨好去吧,反正他过去做得太少,弥补一下也是应该的。朱仁至见雷宛钰领了他的情,心里可叫乐了,于是他又对她进一步关怀。早晨上班,雷宛钰一走进办公室,朱仁至便立即将她的茶杯涮洗干净,倒上开水,然后满面堆笑地端到她的跟前。雷宛钰心想,这家伙得寸进尺,不悦地说:“没必要这样!”朱仁至生怕惹恼了她,忙嘻皮笑脸地说:“举手之劳嘛。”后来,每天早晨他不只是将一杯开水,有时还泡上茶叶,端到雷宛钰的跟前。雷宛钰拒绝过几次,但无济于事,也就只好由他去了。这可乐坏了朱仁至。他想,“厚颜汉“这招真灵,让他屡屡得手,下一步该更上一层楼,为她去食堂打饭了。以后每到开中午饭的时候,朱仁至就百般献殷勤为雷宛钰打饭。雷宛钰打心里不乐意,但又拒绝不了他那死乞白赖地纠缠,没办法,只好听之任之,反正钱粮票按数给他就是了。

这天,汪虹向朱仁至问起“厚颜汉”招数的施展情况,朱仁至十分得意地说:“这招真灵,她正在接受我方方面面的关怀。”

汪虹嘱咐说:“做厚颜汉要做到家,就是她狠狠尥你一蹶子,你也要带着笑脸迎上去。”

朱仁至的信心更足了,他正思谋一种新的关怀办法。他搜肠刮肚,办法有了:晚上加完班亲自送她回家。

一天晚上他们加完班,朱仁至要雷宛钰一起走,雷宛钰就是不答应。朱仁至说:“一个女同志在夜间单独行走不安全。”雷宛钰说:“有什么不安全的,以往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朱仁至说:“这地区也不是没出过事儿,以防万一嘛。”就这样,她在前面走,他就在后面跟,她走快,他也走快,她走慢,他也走慢,就像影子似的紧紧跟着她,怎么甩也甩不掉。更令她生气的是,他还要与她并肩走,靠得那么近,见到熟人老远就打招呼,意思是让对方知道他挎了个女朋友。不管怎么个磕磕碰碰,他终于厚着脸皮把她送到了家门口。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久而久之,朱仁至身边的人都以为他正在谈恋爱,甚至有人跟他开玩笑说:“你小子艳福不浅,搞了个漂亮妞。”业校的老师们可就犯糊涂了,都知道雷宛钰与覃月田春节前结婚,那她为啥还跟朱仁至打得火热呢?

 朱仁至一再纠缠,弄得雷宛钰茫然失措。他下一步就该约她看电影了。要是这一步进展顺利,那就意味着可以跟她拥抱亲吻啦!

一天,朱仁至去到雷宛钰的办公桌旁笑嘻嘻地说:“今晚看电影去,我请客。”随即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电影票递了过去。

雷宛钰连头也没抬,说:“不去,没有心思。”

“成天忙个没完,散散心嘛。”朱仁至不肯放过她。

雷宛钰生气说:“我已经说过了,没心思看!”

朱仁至想,不去也罢,谁叫正赶上她心境不佳呢。

从此朱仁至学得乖了,但凡约她看电影,必须赶她心情好的时候。

这天朱仁至见她心情很好,便赶紧约她看电影。她问清片名后,说:“这个破电影,就是八抬大轿请我也不去!”朱仁至暗暗叫苦,这位姑奶奶实在难侍候,光心情好不行,还得电影好。那就耐心等待吧。

不久,各家影院上映了一部新片子,可叫座了,轰动了全城,尤其里边的插曲,人人爱听,都学着哼上两句。这可乐坏了朱仁至,他想这回雷宛钰还有什么可说的?他赶紧去电影院打票。正巧,雷宛钰也在排队买票。他想哪能让她请客呢?便忙把雷宛钰替换下来,说让他来买。他买了两张票,递了一张给雷宛钰,说:“今晚七点半的,位置挺好,可别迟到啦。”雷宛钰接过票,笑笑说:“那就谢谢了。”朱仁至见她接过票,高兴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咱们谁跟谁,还这么客气。”

朱仁至回到宿舍,甭提多高兴了,暗暗庆贺自己:喜临门啦!他脑海里时不时地编织着他俩看电影时的幸福情景:两人在昏暗中肩碰肩,头挨头,悄声细语诉衷情,拉着她的手来回抚摩,递过嘴唇轻轻吻她面颊。他早已梳洗打扮完毕,就等放映时间到来了。他等啊盼啊,好不容易时针指到了七点一刻,他便往电影院走去。他走进影院,电影就快开演了,灯光已暗了下来。他远远望见他座位旁坐着位靓丽女郎,他想这家伙来得够早的呀。他喜出望外地走至自己的座位,用手拍了拍身旁的那位女郎,那女郎扭过脸生气起来:“你干吗呀!”他猛吃一惊,原来不是小雷,忙道歉说:“对不起,认错人了。”他这才清醒过来,小雷的座位应该在他的左边,可是左边座位还空着呢。他开始埋怨小雷真能沉住气,都快开演了还不来。灯光灭了,电影开演了,这时一位白发老者在他左边空位坐了下来。登时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心想眼看到手的幸福竟然一瞬间成了泡影。他料定雷宛钰正同覃月田一起看电影。他凭借银幕忽明忽暗的光亮,扭动着脑袋,一排又一排地搜寻他们。他终于在不远处瞅见了他们。不见则罢,一见肺都快气炸了。他们俩正肩碰肩,头挨头,一边瞧着电影,一边说着悄悄话,也许他正来回扶摩她的手,也许他即将递过嘴唇吻吻她的面颊。

 

传了许久的小道消息――学校撤销――终于成了真真确确的事实。这是张校长今天在全校大会上正式宣布的。他还说,自即日起学校开始停课,各班学生等候分配。学生分配完毕后,再安排教职人员。希望大家无条件服从组织分配。散会后,覃月田班上的同学团团围住他问这问那的。

“我们什么都不会,去工厂能干什么呀?”

“别急,有师傅带的,再说你们有文化,学得快。”

“我们班能全分到一个车间吗?"

“我想很难,每个车间都需要人哪。”

“我们会想您的。往后我们还能常见面吗?”

“能,都在一个厂嘛。对了,你们若上厂业校,没准我还教你们呢。”

“好哇,那我们全去上厂业校……”

当天下午,覃月田收到班上同学的请柬,邀请他与雷宛钰第二天上午八点参加班上举办的师生联欢会。

第二天上午,当覃月田、雷宛钰走进教室时,同学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随即将两位老师让在安排好的客座上。他俩坐定后,扫视了一下会场布置,真令人赏心悦目。黑板上书写有“师生联欢会”几个勾有白边的红色大字。整个教室的桌椅围了个大圆圈。屋顶中央悬挂着一个红心连红心状的花篮,花篮四周闪射着用彩带做成的金灿灿的光芒。不难看出设计者的一番苦心,即全体师生的心在阳光普照下永远紧紧地连在一起。

教师位置上除覃月田、雷宛钰外,还有几位任课老师。

大家入座后,几个同学忙着往每个人面前分发糖果点心。这使覃月田不禁想起,两年多来班上召开的联欢会不老少,但能够见到糖果点心的联欢会这还是头一次。

这时,班长兆京平立在座位旁,两手在空中来回摆动:“大家静静,静静!”接着他宣布说:“老师们,同学们,师生联欢会现在开始!”会场立刻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这次联欢会与以往的不同,具有特殊的意义。大家知道,学校已经宣布撤销,我们即将告别曾为我们呕心沥血的老师,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所以说这是我们临别时的最后一次师生联欢会……”同学们一个个默不作声,不少女生眼圈红红的。兆京平瞅了瞅大伙,说:“同学们,我们不能泪流沾襟,要高兴,要欢乐,把学生时代的最后一次联欢会的欢乐铭刻在心上!”

停了停,他又继续说:“两年来,尽管国家处在饥荒时期,给我们的学习和生活带来种种困难,但由于老师们辛勤耕耘,我们仍获得许多知识,这里,感谢每位任课老师(热烈鼓掌)。雷老师一直关怀着我们,为我们付出了许多心血,我们深表谢意(热烈鼓掌)。覃老师对我们的关怀终身难忘。在这饥肠辘辘的年代里,覃老师教给同学们如何计划用粮,设法增强同学们战胜饥饿的勇气,带领同学们挖野菜充饥,时刻担心同学们发生意外,见同学断了粮就毫不迟疑地伸出援助之手……”

会场静静的,一个个沉浸在苦熬岁月的回忆中。

此刻,赵贵祥再也坐不住了,他拿了一块糖走到覃月田跟前,说:“覃老师,我敬您一块糖,谢谢您的关怀和帮助。”说着便剥了糖纸,将糖送至覃月田嘴里。是的,他偷吃猪食覃月田教育过他如何做人,他断了粮覃月田援助过他粮票……这一切他怎能不由衷地感谢呢?同学们给以热烈的掌声。

“惭愧,惭愧。”覃月田立起身来表示谢意。就在此刻,覃月田眼前突然闪现出小胖子纪红的音容笑貌。他实在难以抑制内心的情感,嗓音颤抖地说:“大家总算熬过来了,只是……今天联欢会上少一人。”同学们明白,覃老师又想念起死去的纪红来了。刹那间,会场静得出奇,谁都低头不语,好些女生眼里还噙着泪花呢。覃月田意识到,都怪自己惹下的麻烦,于是说:“大家别这样,要高兴,高兴啊!”

兆京平急迫改变联欢会的气氛,提议让林微唱支歌,请雷老师伴奏。

她俩登上讲台。手风琴响起,可是林微这位歌手今天不知怎么啦,总是带着哭腔无法唱下去。她稳了稳情绪,又开始唱了。可是唱着唱着她竟然哭出了声来。

没办法,兆京平只好又提议全体来个大合唱。大家是唱了,可是声音在喉咙里打转,凄凄切切,比哭还难听。

就这样,联欢会最终也没欢乐起来。

真是的,本想临别时让大家欢聚一次,竟然是这么个结果。其实,这才是人们真实感情的流露。可不,在这临别的联欢会上谁不想起那共度难关的日日夜夜?一个个脑海里浮现的是饥饿、病魔、死亡、犯罪……这怎能令人欢笑呢?

不几天,各分厂陆续派人来学校把学生一拨拨领走。每拨学生走覃月田都送他们一程。当送走最后一拨学生时,覃月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顿觉心里空荡荡的。

隔了一段时间,教职人员陆续回到厂里。原来从业校调来的四位老师仍回业校,只是等过了寒假才给安排课,都没急着走。语文组孙倩和小黄分到联合厂供应科,她们正要去报道。郭泰由于讲课出色,经覃月田再三推荐,上边已经同意留他在业校。小李已经去了车间。剩下的就是小牛、小董没分配了。他们俩很想去车间当一名技术工人,但又不知哪个工种好,这就找覃月田帮他们拿个主意。

小牛问:“听说有的车间工人穿白大褂干活儿,夏天热不着,冬天冻不着,活儿又不累,去这样的车间怎样?”

覃月田回答说:“是的,像这样的车间大都分布在一、二、三分厂。由于产品需要,要求车间一尘不染,铺的是木地板,上面打蜡,工人干活穿白大褂、拖鞋;室内是恒温,不冷不热,四季如春。工人大多坐着干活儿,一坐就是八个小时。这样的车间小姑娘最适合,大小伙子是坐不住的。”

小董抢着问:“那适合小伙子干的有哪些工种?”

覃月田回答说:“这就多了,比如电工、钳工、管道工、车铣刨磨等等,全都适合小伙子。”

小董又问:“电工就是装装电灯吗?”

覃月田笑笑说:“没那么简单,主要是负责电气设备的制造、安装和维修。不少设备里边的电路复杂呢,不经过一番刻苦钻研是难以掌握的。”

小董高兴地说:“那我就认定电工啦!”

覃月田又讲了讲其他工种情况。小牛满意地选择了钳工。

最后覃月田说:“你们文化水平高,可以去业大学习这方面的专业。到时候你们又有专业理论又有实践经验,当个技术员、工程师什么的,不成问题。”

小牛、小董心里乐开了花。

教职人员还有半数人没走。小牛、小董已经把意见反映给人事部门,但还未分配。覃月田不急着走,他要等小牛、小董走了之后才肯离开学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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