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没娶女博士

大民

读到卫金桂博士的长篇小说《中国女博士》属于缘分聚合。都在凤凰网的群上，有时候看见感兴趣的话题，就出来冒个泡儿。卫博士因为见解独特、表达锐利，让我充满了好奇和景仰。私聊之后，竟然是北师大的校友，是我的师姐辈儿的，而且还有多个重合的熟人圈子。慢慢的就有些熟悉了。

网友也是友，至今没谋面。得知她正在写作中国女博士小说，我很兴奋。因为几年前，我也写过同样题材的小说，题目是《明天就嫁》，因为太多熟人的影子在里边，怕惹麻烦，就中断写作。我把自己几个章节发给师姐看，师姐鼓励我写完。我说，不用了，我全心期待姐姐的大作就可以很欣慰了。

此后就一直期待卫金桂博士的小说。半年多过去了，终于等到了这本外表朴实无华的书。捧读之后对自己的自知之明十分得意。如果我也写，写完了也出版，一定会成为卫博士这跟小说的反衬品。一个擅长学术的女博士，写起小说来，竟然如此精彩，超出了我的想象。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短篇小说《女大学生宿舍》，以一群女大学生折射历史和现实的种种矛盾，获得极大成功。这部关注中国女博士群体的小说，很显然，有了极大超越和发展。这里边有人性，有爱情，有官场，有学术，有历史沧桑，甚至还有异域风情。最让我难忘的是，清晰流畅的叙述语流下面，经常忍俊不禁地冒出高智商女博士的隽言妙语，令人捧腹或者颔首。这些地方，让我看到了网络聊天的师姐，那种快人快语智慧尖锐的风采。比如，女博士们在一起讨论，在北京居住拥挤，为何不到地方小城市享受现成的两居室。她们说，在大城市活不下去，在小城市更难。大城市生活在精神层面的享受可以抵消不少世俗生活的困窘。

哎哎，这样的智慧妙语，这样的美妙感觉，只有钱钟书《围城》里能够见到，但是钱钟书的《围城》太遥远了，缺少关注当下生活的鲜活感觉。我认为，文学是时代的，好的文学必须是超越时代的。但是在超越时代之前，它必须牢牢地扎根在这个时代的关键部位，有很好的表现和质感。《中国女博士》就是这样一个可以成为经典的好的文本。

在拜读的过程中，我不断发短信给作者，表达由衷的喜爱。用我庸俗的看法，这小说非常适合拍成电视剧。镜头感强，线索清晰明白，情节变化充满戏剧性，字里行间洋溢着当代高校生活的神秘和温情。我猜测，作者是对狄更斯、马克吐温和俄罗斯文学大师的作品情有独钟。这些经典现实主义文学的典范文本，给了卫博士宝贵的营养。在小说末尾，大高潮、大悲剧到来之前，作者用了漫长的铺垫文字，展示家庭生活的温暖，新生婴儿，拮据生活出现了转机，一切都出现好转。等等，为下一章主人公梁永纯（女博士梅的丈夫，军人出身）在青海湖畔荒原上被大火烧死，营造了足够的煽情气氛。情节的重大逆转这一点，合情合理合乎逻辑。（我几乎落泪了，我提醒女性读者，一定要准备好擦泪水的纸巾。）这些技术层面的东西，让我想到了《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经典镜头：女兵们在清澈的河水里裸体嬉戏，纯洁美好，令人感动。然而随后的战争场面，让这些美丽女人的悲惨的牺牲，充满了巨大的视觉和情感的冲击力量。读到这里的时候，我会意的微笑了：师姐，您是历史专业的博士后，也读了不少文学名著啊。让我这文学专业的没饭吃了啊。

最近跟另外几个女博士汇报读书心得的时候，我对《中国女博士》的溢美之词，让她们很折磨。都说多年没读小说了，这次一定要读。她们索要我仅有的“赠送本”，我说，等等吧，我还要读第三遍呢。因此而得罪了这些“第三种人”（男人、女人、女博士）也在所不惜。她们问，真的那么好吗？我笑道，也不是特别好，但是读了之后，我开始后悔当年没娶女博士了。您还能给我机会吗？

（《中国女博士》，卫金桂著，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2011/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