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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 海

已有 1103 次阅读2014-10-25 10:53 |个人分类:散文小品|系统分类:文学| , 分享到微信


                            云  海
                             闻雪思
 
    朋友,你坐过飞机吗?你见过云海吗?云海,不是在蓝蓝天上飘翔的白云,也不是在茫茫苍穹中翻滚的乌云,更不是在迢迢天际堆积的霞云。对于这些人们熟悉的自然景象,前人有过许多脍炙人口的描述。蒙古民歌唱道:“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唐代诗人李贺和韦庄分别写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云散天边落照和,关关春树鸟声多。”等等,都有许多传诵千古的佳句。大诗人李白在诗中还直接描写到了云海:“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不,我所说的云海,不是这些站立在大地上,仰脖抬眼,就能常常看到的普通自然气象,而是一种只有乘坐飞机,飞上高高的天空,身临其境才能亲眼目睹的天景奇观:云海。
    那天,飞机从机场跑道上平稳地起飞,舷窗外,道路、树木、田野、溪流、湖泊、丘陵、房屋相继飞掠、盘旋、延绵、逶迤成一片平面,渐渐远去。缕缕白云无声无息地在舷窗外飘拂,缠绕,形成一团团淡淡的白云,在绿野与蓝天之间悠悠地飘浮。飞机翱翔在白云之间,伸展的翼尖偶尔挑进一团云朵。云朵立即被撕成细细的云丝,化为急湍的气流,沿着机身机翼飘逝。
    飞机挑开朵朵白云,不断地向上腾飞,逾飞逾高,钻进了厚厚的云层。舷窗外变成白茫茫的,就像拉上了白色的窗帘,什么也看不到。人坐在座位上,能感觉到飞机颠簸的震动,听到机外气流涌动的声音。飞机恍惚巨大的铁鸟,迎着凄厉的强风,扑楞着翅膀奋力前进。忽然,一束阳光射进舷窗,飞机终于钻出了云层。窗外,阳光灿烂。上方是碧澄碧澄的蔚蓝色的天穹,宽广、明亮、纯净、深邃,美丽得令人凝神静息。下方是无际无垠的白云,一团团、一堆堆、一片片地堆垒、铺开、延绵。像积雪莽莽的辽阔平原,像逶迤起伏的白沙丘陵,像幅幅绣图锦簇的绸缎。不,像波涛滚滚的银河,像白浪滔天的雪湖,像浩瀚天涯的云海。对,云海,云的海洋。
    云海浩浩荡荡地溢满了苍穹,透过飞机舷窗眺望,除了我们乘坐的飞机外,环宇之间,似乎全是天和海。天是蓝的,海是白的,在天穹和云海之间,有一道宛如彩虹般的分界线,赤橙黄绿青蓝紫,格外柔和淡雅。天穹非常宁静,云海却在汹涌磅礴澎湃。团团的白云如波、如浪、如涛、如澜、如潮,在不断地蜷卷、伸展、弥漫、拥挤、翻滚、升腾、飘移、逸溢、起伏,仿佛白色的海洋在缓缓地奔涌,在慢慢地沸腾。不同的是,云海上你根本听不到海风海浪的呼啸与怒吼,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了无声息,但你却能切切实实地感觉到大海壮阔的气势与雄伟的活力,真真正正地感觉到宇宙生命力的喧哗与骚动。
    飞机一直在云海上空飞翔,云海一直在飞机下方延伸,魔术般变幻着光怪陆离的形状,或浓、或淡、或厚、或薄,如群山叠嶂,如丘陵旷野,如人貌仙形,如走兽飞禽……我始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舷窗,内心充满着喜悦、纯洁、清新与庄严。直到将近目的地,飞机才降低飞行高度,将云海留在天上,也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古人诗云:“此曲只应天上有, 人间能有几回闻?”我自幼就熟悉并喜爱这句诗,并常加以引用,但我想,直到现在,我才真正领略到其中妙不可言的意境。古人的诗句在我心中回旋激荡,不知不觉吟出声音,却变成了这么一句: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何曾能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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