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文化之魂是什么？美国人，主体来自欧洲。16世纪前期，最早的詹姆斯敦、普利茅斯、马萨诸塞登陆，都是英国人；至1780年，英国或爱尔兰裔约占美国总人口的3/4；即便到2012年，欧洲裔仍在60％以上。显然，美国文化上溯源认祖，欧洲是考妣，英国是老爸。但是，美国文化及其由此浓缩的美国精神，跟英国文化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在全世界独树一帜，而且很容易被现代人认同，并以为是一种进步的价值观。根源何在？

美国是移民国家，它与欧洲人口增速有密切关系。欧洲人口1400年开始稳步增长，年增长率16.1%（俄Boris Urlanis《Wars and population》），1600年开始大爬坡，1750年开始陡增。1650年1亿，1750年1.4亿，1800年1.9亿，1850年2.66亿，1900年4.2亿。北美英属殖民地17世纪初期开始移民，1607～1776年外来移民约100余万人。美国独立后，亚当斯时期（1797－1801）颁布了移民法，实行限制和归化，1784～1793年每年移民不多于4千人，1794年1万人，19世纪20年代特别是1848年欧洲革命以后，开始大量涌入，1820～1920年总计3350万，到1930年再增350万，所谓“伟大的人类迁徙运动”。

英国在北美殖民地，实行的是“宽松”政策，这完全不同与西班牙和法国。这种宽松，不仅体现在宗教和政治上，还体现在移民和管理上。宽松政策来自英国当时的现实，却造就了美国。直到殖民地实力强大，英国佬才意识到必须加强管控，虽然目的还是攫取财富，但为时已晚，美国佬的德性早已铸就。

欧洲近代文明之平民移民与北美原生态大自然的交融化生，造就了美国文化及其本土精神。近代文明、平民移民、原生态环境三者融汇，即欧洲近代文明的平民文化这个父本，与北美洲原生态母本环境，造就了美国佬三种基本精神：牛仔精神，民主精神，现代精神。这使得美国佬独具鲜明个性。

美国佬跟英国老爸相比较，没有了哈姆雷特的王位争夺之亲情复仇，更多了《最后一个莫希干人》追求独立自由的丛林血性和血腥；承传了苔丝所憎恨的虚伪，更多了《第二十二条军规》“有组织的混乱”和“制度化的疯狂”；没有承传英国贵族的绅士风度，既无宾利的先天优雅，又缺达西的后天修为，却大大发展了欧洲贵族的“傲慢与偏见”，更多了《马丁•伊登》优胜劣汰、强者生存的“憨匿”（henid）过程；发扬了鲁滨逊精神，铸就出《老人与海》永不服输的斗士精神和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却更多了威尼斯商人的狡诈，甚至《麦田里的守望者》实利主义的价值取向和社会精神；传承了大卫•科波菲尔的善良正义，更多了《飘》飘然自由、平等、博爱、人权的美国梦，却少了堂吉诃德的真诚，多了现代社会和家庭的“喧哗与骚动”（《喧哗与骚动》），“唯有动物性才能保存主体存在的真正价值”（《北回归线》）。

1、美国式垦荒精神：牛仔精神

北美洲是好地方，尤其是美国，耕地居世界首位，基本处于温带。整个西部除了少量高山气候和西南少量沙漠气候，及沿海岸的海洋性气候、地中海气候，就是草原气候，南部是亚热带大陆性气候，中部、北部是温带大陆性气候。西部是低矮的海岸山脉，科迪勒拉山、落基山，中部是大平原，东部有低缓的阿巴拉契亚山，山脉均为南北走向，特别是中央大平原的存在，使得冷暖空气都可以长驱直入，加剧了年温差较大，也加大了年降雨量，降雨充沛，只有西部落基山地区等低于300毫米以下。水系发达，中部密西西比河贯通南北。美国的自然资源极为丰富，世所罕见。地下矿藏、煤炭，地上木材资源、水力资源十分富有。对于在当时抵达的新移民，生产工具有限，首先是宜居住宜耕种的生态环境，这是极其重要的。当然，这是扩张后的美国本土。

美国独立前的领地，是阿巴拉契亚山脉东侧至大西洋沿岸的狭长地带，英国从1607年至1733年，陆续建成的英属殖民地“北美十三州”。英属北美殖民地的自然条件不及西属中、南美洲殖民地，土著印第安人的文明程度也较低下，淘金者没有发现黄金白银矿产。客观生态，使得早期殖民者唯有努力与自然环境进行搏斗，才能生存和发展。殖民者不得不面对现实，首先选择农业。英属十三州，原生经济是什么状况呢？从北到南可以分为北部、中部、南部三个板块来看：北部新英格兰殖民地，即新罕布什尔、马萨诸塞、康涅狄格、罗德艾兰（罗德岛）地区（缅因、佛蒙特1763年前为法属），土壤多砂石，气候寒冷，夏季短，不适合于农耕种植，所以农场小而产量受限，家庭消费绰绰有余却不能做大。但森林多，河流多，有诸多良港（普茨茅斯、波士顿等），而能发展木材加工业、船舶制造、捕捞海产（黥鳕鲭等）和贸易。海上贸易成为支柱产业，包括贩卖黑人奴隶。中部殖民地，即宾夕法尼亚、新泽西、纽约、特拉华。土地平坦肥沃气候适宜，有利农耕，粮食产业（小麦、玉米、燕麦等）大量出口而成“面包殖民地”；同时河流长，海港好（纽约、费城等），西进大做印第安人毛皮贸易，东出大做欧洲贸易。南部殖民地，即弗吉尼亚、马里兰、北卡罗来纳、南卡罗来纳、佐治亚地区。土壤肥沃、气候温湿，南卡罗来纳、佐治亚更潮热，利于种植园经济的发展，适合棉花、甘蔗、水稻、蓝靛、烟草等作物，森林出产沥青和柏油；原料贸易产业发达。英属十三州这种原生经济状况，也就成就了南北以马里兰、弗吉尼亚地区分野，南部走向种植产业，北部走向其它产业。所以，南北战争的根源是经济形态造成的差异。

英国老爸一直把北美殖民地当作本土经济的资源供应地和产品销售地，鼓励移民，压制工业。这导致英属北美十三州，历经百年经营，农业仍是主要产业，到1776年殖民地上至少90%以上的居民是以务农为生。美国农业砸碎印第安人传统农业，没有经历精耕细作阶段，效率不高，因此绝大多数是居住分散的小农场主，大地产者并不很多。近代人与原生态自然环境争斗的百年史，造就美国佬的拓荒精神，美国式拓荒精神具有了更多的丛林法则、野性自由的竞争色彩，最具代表的冠名就是“牛仔精神”。

美国牛仔是欧洲在北美洲殖民扩张的产物。16世纪中期西班牙人将牛引入北美州南部（今墨西哥北部），17世纪早期英国人又引入北美东部（今弗吉尼亚州），至18世纪初在北美大陆广泛繁衍，广大草原地区形成了“牧牛王国”，19世纪后期德克萨斯成为养牛最多的州。19世纪60年代开始，德克萨斯人把牛群驱赶千余公里到堪萨斯，借助铁路交通网络转销美国各地，沿途形成专门的“牛道”和“牛镇”，于是诞生了“牛仔”这个职业。西班牙人驯养牲畜很牛，这一传统技艺也随之传遍美国西部，牛仔身处社会下层，工作辛苦，还要成为从放牧交易到牧场管理的全面能手，形成了美国式的西部牛仔生活与牛仔文化。牛仔鼎盛只有20余年，冷藏车厢的发明使得牛肉能够保鲜贩运，更加速了牛仔兴盛，1886年冬季大风暴灾害，带刺铁丝网栅栏圈养，以及交通日益发达，使得牛仔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在美国历史上，由于他们的勇敢冒险和吃苦耐劳精神，充当了开发西部（19世纪中后期，德克萨斯、加利弗尼亚、犹他州纳入美国）的先锋，因此被美国人称为“马背上的英雄”，并赋予了英雄主义和神奇色彩。

2、美国式民主精神：民议精神

美国，发端于17世纪初期、中期英国对北美的殖民地开发。美国佬的自由、平等、民主思想来自英国，必然打上英国这一时期政治进程积淀的烙印。

12世纪初，英国安茹王朝（金雀花王朝）第三任国王“无地王”约翰（King John，1199－1216），与法国作战屡失领土，与教皇闹别扭交纳年贡，违反惯例征收缴纳、勒索钱财，1214年“布汶之战”再败。1215年25名贵族联合民众逼迫约翰王签署《大宪章》限制王权，代表了中上层阶级利益，并非底层贫民，更谈不上奴隶阶层。《大宪章》有两条著名条款，开了“限政”的宪政先河：国王要宣誓“向任何人施以公正，不能剥夺他人的权利”；“任何自由人，若不经过同等贵族人的依法审判，或是经本国法律判决，任何自由人均不得被逮捕、监禁、没收财产、剥夺法律保障、流放或受其它损害”。《大宪章》几经起伏周折，1272年成为既定法律，1297年爱德华一世发布最后修订稿，作为“肯定法案”的一部分。金雀花王朝后期出现议会，1265年形成国会，以后走向两院，出现“听政院”，议会几经起落，最终形成对王权的有效制衡。

从美国政治发端来看，主要背景是都铎王朝至斯图亚特王朝前期。亨利八世确立国教，玛丽一世复辟天主教，伊丽莎白重立国教，并坚持重商主义而进入“黄金时代”，商人、士绅政治地位日益提升。斯图亚特王朝，各种非国教的新教徒几经变迁，议会与王权冲突加剧，引爆1640年内战，1649年议会派获胜，处死查理一世。在宗教改革进程中，非国教异教徒尤其是激进派清教徒饱受磨难，历经逃亡、回国、参政，对宗教迫害深恶痛绝。这必然对美国早期移民留下刻骨的认知和意识。早期移民是具有近代人文理念的中下层平民，原生态环境生存压力迫使他们进一步破除等级，从而诞生了美国式民主精神，即一开始就打上了民议的特质。

1607年詹姆斯敦登陆，多是英国国教圣公会信徒，更是淘金者，他们是西班牙殖民者从美洲运回大量金银财宝而激发出的中小资本发财梦想者。美国淘金梦是200多年后，1849年发现加州金矿。淘金者面临的是土壤肥沃、气候温湿的农耕之地，紧迫的不是淘金，而是生存，尽最大可能发挥人的群体力量和智慧，向大自然讨生活，否则只有死亡。

1621年“五月花号”登陆，35名分离派清教徒，53名贫民、渔民、工匠，14名契约奴，最高地位是牧师，最高文化是大学毕业生。因为迷航而不得不在普利茅斯登陆，从法律上讲，他们所领取的是弗吉尼亚执照，事实上已经失效。身处人迹罕至的新领地，谁都清楚团结才能求生，这迫使他们构建新的共生关系，结成共同体，因而有了民议的《五月花号公约》，并由41名成年的自由男子共同签署。这份大家认同并遵守的政治性契约，“自动同意管理自己的一个协议”，被称为“美国的出生证明”，是“美国的第一套成文法”。当然，是否出于“把我们祖辈在建立这块殖民地时蒙受上帝如此多方面、如此仁慈的关怀，用文字记录下来，使后代永远记住上帝的仁慈，乃是我们的神圣职责”（[法]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已无关紧要。

1628年，马萨诸塞殖民地在波士顿（普利茅斯北60余公里）正式成立，次年拉开大移民序幕。移民多有清教徒，男女均衡，在约翰•温斯罗普（John Winthrop，1588－1649）带领下，很快成为富足地区。伊丽莎白一世至查理一世，宗教政策走向宽容，但对于激进执著的清教徒想分庭抗礼绝无可能，因此迁居北美就成了不错的选择，那“是一块未沾染旧世界罪的圣土”，仅1630～1640年共有2万清教徒移民。移民剧增，教派愈杂，意见不合，不断南迁，1636年罗德岛殖民地、康涅狄格殖民地先后诞生。1637年英军以英商奥尔德姆被杀为由，几近剿灭佩科特人，占有康涅狄格。1643年，马萨诸塞湾、纽黑文（康涅狄格南部）、康涅狄格、普利茅斯面临有西荷兰人、南有西班牙人、西北有法国人的威胁，组成新英格兰同盟，1686年变为自治领。1688年，英国人打败荷兰人，将纽约、新泽西纳入其中。1691年，普利茅斯合并为马萨诸塞。

从欧美政治史来看，西方发端于《大宪章》的早期宪政思想，其政治“平权”是贵族与王权争“平等”，是白种男性高等级人的平等，白人贱民、白人妇女、有色人种是不在其中的，更遑论奴隶。废除奴隶制度，在英国或美国已经是五六百年以后的事了。英国1807年通过《废除奴隶贸易法案》，1833年通过《废除奴隶制法案》，1839 年才正式立法禁止奴隶贸易；美国1862年因南北战争而颁布《解放黑奴宣言》，1865年底《宪法第13条修正案》生效。废除奴隶制是19世纪的事，1963年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在华盛顿林肯纪念堂演讲《我有一个梦想》，呼吁黑人民族平等，次年获诺贝尔和平奖，1968年被枪击身亡。（Ira Berlin《漫长的解放：美国奴隶制的终结》）

1607年发端的詹姆斯敦，至1619年召开詹姆斯敦立法代表会，1620年发端的普利茅斯，上岸前签署《五月花号公约》，每年举行大会进行选举，1636年通过“统一基本法”。1628年发端的马萨诸塞，1634年选举代表与殖民地官员合为一体，组成大议会（General Assembly）。这些早于南北战争1862年宣称“解放黑奴”两百多年，北方尽管比南方有更多的开明精神，不可能跳出等级平等这一窠臼。

3、近代人文起步：现代精神

人类发展史表明，没有传统，没有文化传承和经验积淀，在农耕时代——同时期相应的游牧和渔畜时代，并非好事，因为农耕文明是产品经济，是自然态生产方式，是人向自然索取，主要是人与自然的关系，需要对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规律进行认知并积淀经验。对于商品社会尤其是资本社会，厚重的文化传统，强大的经验传承，很多时候并非好事，因为资本文明是市场经济、外向经济、扩张经济，需要外向思维，是以人际为基础的自然生产和社会生产，这就需要不断地开发认知、拓展市场。

农耕文明需要积淀，资本文明需要创新，中国五千年文明传承是最好的例证。考古发掘证明，中国自新石器时代而起，农耕文明从无间断，种植稻有10000年，粟有7000多年；畜养水牛有9000年，养猪7-8000年。到16世纪后期，法国亨利四世（1589－1610）还发愿“要使每个法国农民的锅里都有一只鸡”；到17至18世纪，单位土地的粮食产出，中国比西欧高得多。这种传承，对于创造条件顺应自然规律进行自然状态农耕生产，也就积淀了厚重的经验。当代袁隆平能够成为“杂交水稻之父”而为世界解决粮食问题作出巨大贡献，与中国自然态种植历史有源流关系。

近代中国落后了，为什么？英国学者李约瑟（Joseph Needham）在《中国科学技术史》发问：“尽管中国古代对人类科技发展做出了很多重要贡献，但为什么科学和工业革命没有在近代的中国发生？”一言蔽之，就在于中国传统文化过于厚重，人类社会第一次思想启蒙时代——中国是百家争鸣时代（欧洲是雅典城邦鼎盛时代），中国形成了天人合一古典思想方法，延续到中国近代，当今仍有深刻影响。希腊“伯利克里改革”把雅典城邦推向黄金时代，此前后诞生了一批哲人，促使西方思维走上了天人相分之旅，亚里士多德创立逻辑学奠定了科学思维之基。逻辑思维这一理论，一旦与系统实验以寻找因果关系的实践相结合，科学方法也就诞生了。爱因斯坦有句名言可以解读科学起源问题：“西方科学的发展是以两个伟大的成就为基础：希腊哲学家发明形式逻辑体系（在欧几里得几何中），以及（在文艺复兴时期）发现通过系统的实验可能找出因果关系。”这就是西方近代科学和工业革命突飞猛进的根本原因。

在中国，自然科学没有跨入分门别类的基础理论层面，而更多地体现在技术层面。中国农耕文明至唐宋走向鼎盛，明朝在郑和下西洋（1405－1433）后，实施海禁，至清朝闭关愈烈，近代（1840年－）以来，“西学东渐”，才实现学科分类。1978年改革开放，中国仅三四十年就跨越了资本主义三四百年的旅程。

思想方法的科学化，使得欧洲近代起步早于中国两三个世纪。以英国资产阶级革命（1640－1688）为起点则早200年；以“地理大发现”（15世纪）为起点则早300多年。欧洲列强争斗，更是后来居上。古希腊文明约600年，创造了辉煌的古希腊文化和“希腊城邦”时代。公元前146年，罗马攻克希腊，以武力、宗教、法律“征服世界”，希腊文明也被罗马文明所剿灭，古罗马约500年。直到阿拉伯帝国发掘整理希腊文化，才有欧洲的文艺复兴和基督教改革。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481年法兰克王国建立，标志古代欧洲的终结、中世纪的开始。843年德国从法国分裂出来，962年独立建国。829年英国结束七国时代，确立“共主”，1066年“诺曼征服”才有统一和独立。法英德成为后起的列强。

美国是近代欧洲的次生文明。美国本土古代史是印第安人的历史。美州印第安农业为世界提供了玉米、土豆、甘薯、番茄、南瓜、西葫芦、辣椒、菜豆（四季豆）、花生、向日葵，还有可可等。美国农业，起步很落后，远远低于印第安人。这是因为欧洲的传统农业一直很差劲，欧洲游牧海盗色彩浓郁，没有良好的农耕传承，到8世纪粮食留种约一半，13世纪才懂得土地需要轮作，14世纪轮作才普遍应用。美国农业的突飞猛进，不是自然耕作技艺上的革命，而是工业革命带来的。

美国佬没有自身的传统文明，只有欧洲近代文明即早期资本主义文化血脉，学习借鉴也就没有任何传统的羁绊，这恰恰是美国的后发优势。美国工业革命，完全起步于学习模仿。1769年英国曼彻斯特的阿克莱特发明水力纺纱机，80年代诞生第一家棉纺织厂，1785年发明了动力织布机，1791年建立第一座动力纺织厂。1789年，塞缪尔•斯莱特凭记忆仿制出英国的水力纺纱机，在罗得岛建立美国第一座棉纺厂，1814年发明动力织布机。美国工业革命从此拉开序幕。1825年，英国人史蒂芬森开建世界上首条铁路；1828年美国就开工修建第一条铁路。美国工业化从北方走向南方、西部。1860年第一次农产品过剩。19世纪90年代美国完成产业革命，成为工业国。

“一战”爆发，美国慷慨“援助”，还暗示欧洲各盟国无须考虑还款问题，1919年巴黎和会，美国总统威尔逊率华尔街金融家巨头们，要求盟国连本带息清偿战时战略物资和援助的款项，不仅拒绝了多边清算要求，逼迫还债。英国8.5亿英镑的借贷（优惠利率3.3%），还要负担2倍于法国、8倍于意大利的利息，以至于几十年才能清偿，致使英国军事工业停滞、居民购买力下降，经济指数大幅下挫。美国因此成为经济霸主。英法雪上加霜，加倍压榨德国，美国暗中资助德国、扶持希特勒，酿成第二次世界大战。二战后，美元取代英镑，成为世界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