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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刺刀与爱情》( 25)

已有 1197 次阅读2010-11-19 03:23 |系统分类:文学分享到微信

(长篇小说)《刺刀与爱情》( 25)

                                        (2010正在修改版) 

                                                              张凤林  著

                                              章 (25)

 

自从那天开始,你虽然被陈护士落难的消息揉碎了心肺,  痛烂了肝肠,一想到还可能有第三次第四次骨髓穿刺,为了兰花花,你便在把眼泪向心里流的同时,按照陆军医院的规定,很遵法守纪的躺在病床上,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卧床三十天期满的那一天。

自从张医生让值班护士强制性把兰花花送回女病室,你很长时间都未见到兰花花了。据知情的金大个告诉你,为了让兰花花在病床上安心静养,病区已经把兰花花送到单间女病室,并在门上加了锁,她的病全愈之前,医院绝对不会同意她再满病区乱跑了。听到这个消息,你觉得医院里做得过份了,护士长查房时,你向医院方提出了抗议,并说,兰花花是伤病员不是囚徒。听到你的抗议,护士长竟然扑哧一声笑起来,笑够了,她才说道:“真有你的,竟然提抗议了。”

你说:“不提抗议,你们能恢复兰花花的自由?”

护士长这才一本正经的说:“你不想想,为了挽救兰花花的生命,你与医院付出多大的代价?她的病情刚有所好转,就这么到处疯跑,如若再感染上什么病菌,一旦前功尽弃,谁承担责任暂且不提,她如果因此而丢了年轻生命,你到那时……我相信,你绝对不会为了给兰花花争取到暂时的自由,而让她把生命搭赔进去吧?”护士长见你已经张口结舌,才收住了话题,而你呢,也只能一切顺其自然了。

既然有了张医生那一席谈话,给你进行第三次骨髓穿刺,完全是预料中的事了。按照铁拐李的说法,陆军医院完全把你当成生产骨髓的奶牛了。独眼龙却仍然是那付德性,开口闭口总是,你终究是住医院伤病员,院方为你千方百计创造英雄再立新功的条件,不用说,过不多久,军报记者必定到医院来采访你舍已救人的先进事迹。

就连老连长也开玩笑地说道:“二十四床舍生忘死的救助兰花花,待兰花花伤愈后,二十四床干脆把兰花花娶成媳妇算了……”

面对铁拐李、独眼龙和老连长的调侃,你虽然哭笑不得,总算日复一日的熬过三十天,当值班的姜护士向你宣布你可以下床了的消息时,你第一个愿望就是到女病室单间房去看看兰花花,再到楼下去看大字报,看革命的医务人员,给陈护士罗列了些什么罪名。可是,不等你出病室,姜护士已拦住你并说,按医院规定,你虽然可以下床了,却不能离开病室,等医生查过房,护士列行过治疗公事之后,再由护士长通知你什么时候可以在病区自由走动。你无可奈保的苦笑了起来,当你发觉,独眼龙与铁拐李已经在偷偷地笑你的时候,你也只好无可奈何地来到窗口,凝望着窗外的景致苦熬时间了。

深秋的季节,青藏高原早就寒风料悄,雪花飘飘,严然一幅冬天的景色了。望着窗外那一汪银白,你想,一年即将结束了,又是一年啊,在这一年时间中……脚步声打断了你的思绪,你回过头时,但见张医生笑眯眯地向你走来,他身后是神情阴郁的护士长。他们一来到你跟前,张医生便把你端详了好半天,才笑呵呵地望着你说道:

“你们看,二十四床红光满面,精神状态不错嘛!”说话间,他转面望着护士长,说道:“你现在该信服了吧,二十四床的身体状况,比你预想的好多了。”

“脸色红扑扑的,象个大姑娘似的。”护士长望着你说道:“如果间隔的时间长一些,情况会更好一些。”

张医生无可奈何地苦笑了,说道:“都三十天了,按规定,也够时间了。当然,间隔时间长一些,我们也可少担些风险。那边的情况不等人啊,再向后拖延,就可能前功尽弃呢!”他望着你一笑,“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你早就坐到了床边上,心想,总算把查房的医生盼来了,早点查过房,护士们早点列行公事般地做过治疗,你也就可以出病室去完成你的计划了。你没料到,张医生一进来,就说了这一席话,不用说,他们也在关怀着兰花花呢!——早日为你进行第三次骨髓穿刺,早日让兰花花康复,何尝不是你最大的心愿呢!

你望着张医生,说道:“啥时候进行都行,只要能救兰花花,只要能早日让兰花花康复……”

“好吧!”张医生说:“既然已经准备好了……”他转面对护士长和姜护士说:“按计划,现在就开始。”

你情不自禁地反问了一句:“现在就开始?”

张医生回过头纳闷儿地瞅了你一眼,转面问姜护士:“你把病区的决定没有向二十四床传达?”

姜护士没有吭声,瞅了一眼护士长。护士长说:“今天手术室还有手术,能不能推迟一两天?”

张医生不高兴了,却没有发脾气,而是苦口婆心地说道:“你们这两个同志啊,讨论研究的时候,你们不是默认了吗?在紧要关头,怎么总是婆婆妈妈的?前两次不是都在治疗室进行的吗。抓革命,促生产,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可按计划把这件事办了。多少事,从来急,救人如救火,怎么能再等一两天呢!”

“可是……”护士长还想说什么。

张医生打断了她的话题:“院领导说了,得用阶级斗争的观点看待第三次给二十四床进行穿刺手术,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吧!”

护士长哑然了。姜护士瞅了一眼张医生,才望着你说道:“二十四床,咱们走吧!”

面对张医生棉里藏针般的威严和护士长与姜护士无可奈何的神情,你竟扑哧一声笑起来,说道:“不就是再做一次穿刺嘛,有什么为难的?大不了我在病床上再躺三十天,只要能让兰花花早日康复,我在病床上躺三十天也值。”

说话间,你扭头瞅了一眼病室的病友们,很自豪地跟着姜护士与护士长去了治疗室。离开病室已经走出五六步了,你才听到身后的病室里传来了参差不齐的叹息声,你在心里暗暗地说:“朋友们,你们多虑了……”

 

出乎你的预料,陆军医院外科病区第三次为你实施骨髓穿刺时,对你实施了全麻术。你躺在治疗室的床铺上,等着张医生按计划实施他们的人道主义革命行动。张医生却笑了笑,让你把上衣全脱了,双手抱膝坐在病床上,活象个长篇小说《西游记》中描写的那个未出世时在风雨雷电中孕育期间的石猴子。望着你按照张医生的摆布而完成的造型,姜护士被逗乐了,护士长也含着泪花笑起来。按照张医生的安排,姜护士先给你背部注射麻醉剂。你觉得奇怪,问道:“前两次,一次在右腿,一次在左腿,这次怎么从背上穿刺?肋巴骨那么细,能有多少骨髓?”护士长和姜护士都没吭声,张医生微笑着与你开起玩笑,“肋巴骨贴在心房上,早点把你的肋巴骨移植到兰花花的骨头里,不是正应和了你的心意?”未等张医生把话说完,你便乐呵呵地笑起来。说说笑笑间,姜护士为你做麻醉注射,护士长也已经用早就准备好的被褥,从两边垫住了你,又站在床铺跟前扶住你,与你说话儿。

护士长问你:“感觉怎么样?”

你说;“这次……怎么有些头晕?”

“为了减少疼痛,这次,给你用药量大了些。”护士长问道:“心里恶心不恶心?”

“不恶心。”你回答,“就是有些瞌睡。”

护士长把手伸到你面前,问你:“你看,这是几个手指头!”

你吃力地睁开疲乏的眼睛,很认真地数着:“一个、两个、三个……”数了好几遍,你都未数清楚,不多久,你面前那些手指头,也模湖一片了。

护士长的声音:“二十四床,二十四床、二十四床……”你起初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遥远,自己也犹如置身于云里雾里,再后来,你脑际里一片空白,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时候,你并不知道这就是手术前的全麻,更不知道人民军医在你身上做了手脚。在你的心目中,还始终认为张医生在革命人道主义思想支配下,为了兰花花的康复在给你实施第三次骨髓穿刺手术呢!

 

你说,很多年之后,你一回想起陆军医院的张医生在你身上做的那场手脚为你造成的痛苦,你浑身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可是那时候,你并意识不到这些,既就是那些披着和平使者外衣的杀手已经达到他们的目的,把你重新送回到二十四床上,当你于晚上九点多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后,还莫明其妙的谈起了感谢张医生的话语呢!

自然又是姜护士与小王护士守护在你的病床跟前,见你清醒了过来。她们两个都哭了,瞅着她们的神情,你有点纳闷儿,未等你明白过来,她们的神情已经被再次来到病室的张医生发觉了。张医生不仅不动声色地用目光向她们发出了警告,让小王护士去把护士长叫来,让护士长亲自做做姜护士与小王护士的思想工作。说话间,他表示关切地安慰了你几句,转身走了。直到张医生出了病室,护士长才一言不发地来到你病床跟前,把你瞅了好半天,转面对姜护士与小王护士说道:

“事已如此,别的什么也不要提,现在,最要紧的是护理好二十四床,不仅不能让他留下后遗症,还得让他尽早康复,至于其他事,天塌下来由我担着。”

姜护士小声说:“谁都知道这么做有点缺德,可是……”

“嘘——”护士长打断了姜护士的话题,她们的目光全都向你转过来。

你虽然从昏迷中清醒,脑际里却仍然雾茫茫。你时断时续的听到了姜护士与护士长的说话声,抬起醒松的眼皮期间也看到了护士长、姜护士、小王护士的神情。你终究太劳累了,也极为瞌睡,不多久,便再次进入梦乡……等你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三天下午了。

也正是那天下午,你才知道,这次张医生为你进行的,根本不是骨髓穿刺,而是脑脊液穿刺,从你体内提取的,不是骨髓,而是脑脊液——即人们常说的脑髓。这一最要紧的内幕,还是你渐渐清醒后,合着眼睛默睡期间,姜护士与小王护士误以为你还在沉睡,坐在你病床跟前小声议论期间,你才如梦初醒的。

既便是在那种情况下,你仍然不知道被抽取了脑脊液的危害性。你的第一个感觉是,英雄战士麦贤德在海战中被弹片击中头部,形成脑脊液外流,被送到医院抢救过来后,不是照样活得很健康吗?——尽管从姜护士与小王护士的小声议论中,你已经知道了张医生盗取你脑脊液时,过于贪心,超常超量抽取了你的脑脊液,你心想,张医生既便是贪心了些,不也是为了抢救兰花花吗?

你虽然始终在用各种能找到的理由安慰自己,自从清醒过来后,心绪中那种无法抑制的恶心感,浑身骨头出奇的酸困,已经无法忍受的开始折磨你了。你的大脑里不仅有一种空洞的感觉,头颅疼痛的痛苦,也开始一阵紧似一侵袭着你。起初,你虽然咬住牙齿克制着,因了痛苦,浑身的汗水已经湿透你的衣衫。你已经开始颤抖了,颤抖已震动了床铺,小王护士在用毛巾为你擦汗时,发现了你的反常,轻轻呼唤着你:

“二十四床,二十四床……”

你这才痛苦的:“哎哟,哎哟……”呻吟起来。

“你那里不舒服?”姜护士问道,“二十四床,你那里不舒服?”

“哎哟,哎哟……”你在呻吟中痛苦的说道:“我头痛,我头痛,太疼痛了,痛啊,痛,我实在、我实在承受不住了……”

未等小王护士小跑着到医生值班室把医生叫到你病床跟前,你已经被头颅欲裂的痛苦折磨得昏迷了过去。

 

华尔丹,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一弯残月在牢房的夜晚么?——也正是那个时候,你告诉我,在你的生命旅途中,脑脊液穿刺手术对你而言,完全是一场生命无法承受的灾难。整整一百三十三天,谁能说得清楚那是怎样的一个比冬季还要漫长的惊心动魂的日子呢。那时候,你虽然仍然活着,仍然是陆军医院外科病区的伤病员,你虽然继续躺在二十四床上,你却完全活在了混顿世里——不知道白天和黑夜,不知道冷暖与饥饿,不知道日月周率,不知道亲情世故,不知道……你已经完全成为头颅疼痛的俘虏。一天二十四小时,天天都双手抱着欲裂的头颅,时而躬了腰用头颅顶住墙壁,时而蹲在病床上把头颅抵在床铺上,时而用额头狠劲地敲击铁床架子。你常常被痛苦折磨得昏迷过去,待清醒过来,却又是疼痛,疼痛,疼痛,苍天与大地似乎把一切疼痛都汇聚到一起降临到你的头颅上,疼痛的苦难完全把你推向了生不如死的绝望境地上了……整整一百三十三天啊,一个比冬季还要漫长的日子,你几乎是在十八层地狱里苦熬了一个来回。在那场浩劫中,你到底活下来,谁能说这不是不幸中的大幸呢!

已经是早春二月的季节了,你已经被头颅的疼痛折磨得皮包骨头,气息奄奄,连从病床上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在同室病友的心目中,你不仅已经把一只脚迈进鬼门关的门坎,大半个身子也扑向了黄泉之路的始发点。不仅仅是马指导员、老连长为你的不幸而叹息,不仅仅是铁拐李兔死狐悲般的为你落泪,独眼龙于愤愤不平间咒骂着医护人员,就连已经康复了的兰花花,连眼睛都哭肿了。面对这种情景,护士长、姜护士、小王护士以及张医生等人,犹如犯了天大的错误似的,也始终处在极度窘态的境地中,别说不敢大声说话了,就连正常进病室实施其职责时,也开始缩手缩脚,失去了往日那种勇气……也正是在早春二月的季节里,你突然不再浑身颤抖与抽缩了,意外平静地躺在病床上,不再喊叫,不再呻吟,两眼微闭,嘴巴微张,安祥得令在场者忽的都把心绪提到嗓子眼。望着你的神情,护士长惊愕了一下,目光落在你胸前微微起浮的被子上,感觉到了你心律的节拍,又伸手去捉摸你的脉博,大约过了一分多钟,她才缓缓地嘘了一口长气,说道:
    “二十四床……”

“怎么样?”早就哭肿了眼睛,仍然守护在病床跟前的兰花花,迫不急待地问道:“还有救吗?”她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为防止兰花花因承受不住意外精神打击而昏倒,姜护士与小王护士从两边赶紧扶住她,目光都定眼眼地瞅着护士长。

护士长接着说道:“脱险了,二十四床脱脸了。”

“脱脸了。”兰花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着护士长,问道:“二十四术脱险了?”

劳累到极点的护士长落坐在凳子上,说道:“二十四床已经熬过了死亡线,总算脱险了。”

兰花花忽地跑到了你病床跟前,用挂满泪花的面颊,吻着你的手,喃喃地说道:“脱险了,脱险了,脱险了……”转眼间,泪珠犹如断线的珍珠从兰花花眼角滚下来。

“总算脱险了。”一直坐在病床上瞅着你的独眼龙,一百三十三天以来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泪珠也从他那独眼的眼角淌下来。他说:“二十四床这个家伙,生命力真强,总算脱险了。”

斜依在枕头上的铁拐李叹息着说:“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

老连长与马指导员虽然都两眼红红地坐在病床上瞅着你,既就是听到护士长的话语,他们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病房里静下来,唯有兰花花的哭声还在继续……

你这盏即将息灭的油灯,确实在早春二月的那一天被命运的火炬重新点燃——严酷的头颅疼痛,虽然把你折磨了一百三十三天,在这一刻竟出奇不意的突然消失了,随着疼痛感的消失,你犹如沉落到大海的物体,浮着海水的张力,渐渐地向起浮升着,浮升着,当你于迷茫中觉得自己已经飘浮在海面上,突然有了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你犹如伸展开四肢浮游在水面上,任凭浪花的风帆捧着你,向岸边开始靠拢,不知过了多久,你觉得你已经置身于岸边的沙滩上,你脑际里忽然清醒了许多,渐渐的、你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干得都快冒火了。你有一种在梦魇中的感觉。你想,该醒来了,该争脱梦魇,喝一口茶水润润嗓子了。你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呐喊着:

“水 、水……水……”

实际上,你的声音是那么微弱,微弱得犹如喃喃细语一样。尽管如此,你的声音仍然被兰花花听到了,她忽地止住哭声,惊愕间说道

“华尔丹醒来了,我的华尔丹醒来了——华尔丹,你醒醒,你醒醒,我是兰花花,我是兰花花……”

你渐渐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虽然醒来了,你的脑际里却仍然雾朦朦的,你吃力的记忆着,思考着,渐渐的,兰花花的呼唤声犹如穿越重重云雾的彩蝶,渐渐清晰于你的思绪里,在这瞬间,你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存在。你喃喃地说:

“水 、水……”

当兰花花从护士长手中接过杯子,用小勺儿向你微启了嘴唇的口里喂了几勺温开水的时候,你巴喳着嘴唇,略微过了一会儿,吃力地抬起了上眼睑。睁开了眼睛后,起初,视觉中一片模糊,你于茫然中巴眨着眼睛,渐渐,你看到了人世间最早映现在你视觉中的是兰花花,那是满脸泪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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