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公司里埋葬一个人不需要多少尘土

女人就是感情最丰富的动物，凶猛的本性经过多少年的进化也是根净不清。高兴就手舞足蹈与人贴脸亲昵，生气就咬牙切齿不管对面坐着谁都一副咬死人的吃人相。我现在坐在小谢的对面就感受到危险正在一点点的靠近我，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勇敢，不管前面有摆着一条多么陡峭的荆棘之路，我都会选择抬脚前进。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出来别让我瞎猜。”

 “我也不知道。”她一脸上泪团锦簇，声音也哑哑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说出来，任何人都帮不上忙。姐，不是因为今天我接替了你的位置我才说这些，接替了你的位置我真的没觉得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只是今天事情发展到这个步骤，我是公司的员工，领导让我接手这项工作，难道我能不听从调遣？我在那里扭扭作态的说不。这不现实，况且我这是代理，也许代理一个月，也许半个月，也许有了合适的人选，我还是要从这个位置上下来。我接手了你那个职位，是一件可以让人炫耀的事吗？只是一个萝卜换了个坑，至于能不能生长存活，那还要看自然条件，光和作用。”我一五一十的把我的真实的想法讲出来，不管她听进去与否，反正我要表明接替她的工作不是我的错。

“谁是自然条件？谁是光和作用？”小谢抹去眼泪眼睛把我盯的死死的。

“公司里好人不多，背后打小报告的有一堆。公司谁是老大，谁就是太阳，跟他走的特别近的那些虾兵蟹将都会影响光和作用。”我陈述着我的想法，背靠过后面的椅子。

“你说的对，在公司里埋葬一个人不需要多少尘土。”小谢很肯切的说。

“你在公司呆了五年，对所有的工作环节都如数家珍，今天还是这样的一个结局，看到你就可以想像出我以后的路。”我咬着筷头说。

“同样的巧合，也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同样的结局，也是雷同的人苦心经营的骗局。”小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腔调。

听了小谢的话，我从心里往外佩服她。她能说出如此有水准的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这是实践和文化底蕴的完美结合。

 “我要能未卜先知，早就请病假。“小谢还是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换了谁都会这样，毕竟这是一个失业比就业容易的时代。

“一点征兆都没有？”我喝了一口小白菜汤，汤有些凉了。“服务员，加热。“

“就凭我要是露出一点端倪会看不出来？”小谢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

 “那你是今天早晨一到公司，郭总就把你叫到办公室说了解雇这事。”我进一步的确认。

“早晨我刚到公司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稳就看到“潘金莲”从郭总办公事走出来。“小谢回过头看着我，我看到她的脸上坠满星光。

“那后来呢？“我急切的问，脸上掩饰着焦急。

“她问我，是不是一直坐在这。我就半开玩笑的说，那也没有你来的早。”小谢哭丧着。

“那然后呢？”我像刑场逼供一样进行下一步骤。

“郭总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把我叫了进去。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傻在座位上，脑子嗡嗡的响。

我没有把我早晨听到的话告诉小谢，因为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口如瓶，因为多说一句我很可能成为下一个卷铺盖的人。

我们安静的坐在那里，旁边的餐桌上已经换了新来的客人，又过了五分钟，另一桌也换了新的客人。新来的客人不知道这张桌子上坐着的两个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的菜都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没人看得出蝶鱼头上少了一只眼睛。

服务员把冒着热气的小白菜汆丸子端上来的时候，我跟小谢已经准备起身要离开。

我叫服务员把我最爱吃的铁板蝶鱼头和红酒排骨打包，然后去吧台结了账。在餐厅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让小谢坐进去。我把这两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打包盒递给了小谢。“拿着，省得开火。“

小谢没有拒绝原封没动的菜肴，拎在手里。“没有爬不过去的山，也没有趟不过去的河。“

我轻轻的关上车门之前递给司机二十元钱，说：“剩下的零找给她。“

出租车扬长而去，我站在原地望着出租车的背影，直到看见一片火红的海洋。我长出了一口气，向公交车站走过去。离很远，我就能看到车站大牌上赤壁的海报，赵薇英姿飒爽眼神里却透着柔情，我乐颠颠的跑过去，刚想伸手摸一下海报上的赵薇，手被同样一个等车的男人挡住。

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男人。他正在打手机，一边说，一边笑，嘴里不停的叫着宝贝。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诧异的看着我,“借过。“

他往旁边闪了一下，自顾自的说着调情嗑。

我走过去，正面端视着海报上的赵薇并冲着海报上的赵薇摆摆手，小声的说：“加油！”

“精神病。“打手机的人回头扁了我一眼。

我没有理他，不是不想理睬是不敢，我瞄了一下他的坨。如果真要是发生争执，我担心自己的小身板。

我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很自然的站在那里，继续等车。

公交车的数字灯在前一个交通岗像一盏指路灯一样守护在华灯初上的城市，但不包括我，我把包包的包带向肩膀上移了移。打手机的男人讲了声BYEBYE后把手机挂掉并站在了我的旁边。

公交车停了下来，我快步走过去，打手机的男人也跟在我的后面。这个站点人很少只有三个人，一个人走在我前面，一个人走在我后面，我看着前面的这小姐屁股一扭扭的上车，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相声的小段：坐公车看到一女士连衣裙后边拉锁没拉上，这先生多一手，帮忙给拉上了……我突然有一个小小的想法，但是瞬间马上就打住。

看了一眼脚上的鞋，今天的鞋跟真的很有高度。我迈上了第一个车梯，没站稳，晃了两下，一不小心向后倒过去，脚不偏不正一点也不偏差的落在后面人的脚上。

赵薇永远不会知道在一个距离北京很遥远的城市里，有一个女孩儿非常非常的喜欢她，默默无闻的喜欢，没去过她的演唱会，没在影院里支持过她主演的电影，没买过她代言过的商品，可是她却用另类的方式支持，离消费很远。她在网上下载她的演唱会，她在PPLIVE上看她的每一部电影和电视其中包括看了N遍的还珠格格。她抢着别人的好吃点饼干大口大口的嚼着，忍受着别人在后面的追打嬉闹。她在网上搜集所有新闻，只要是关于赵薇。全世界的华人都知道你，赵薇，却没有人会知道有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孩默默无言的喜欢你。